“哈,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如果我如他们所愿,杀了费奥多尔会发生什麽。”
眼前的地图最终只剩唯一一个点,处于一处办公楼的楼顶,离他很近,离民居较远,倒是适合战斗的场所。
太宰治的最後一句话不是在向他赶来,而是极度冰冷的说道:
“果然,mimic在织田作之助家门口,给我十分钟。”
“祝君武运昌隆。”
千间幕挂断电话,一边走一边检查身上的装备。
倒是巧,他刚从咒术世界回来,身上还带着在组织时比较习惯的手枪,子弹还是满的,他检查了一下枪支。
他对着zero整理目前的情报:
“这件事只有三种结局:
我杀了费奥多尔,乱步活,我可能活,又或者会出点问题。
谁都不杀费奥多尔,毒药爆发,费奥多尔和乱步一起死,费奥多尔的异能力作用在毒药的异能力者身上,而那个异能力者明显已经被藏起来了。
以及,随便让谁杀了费奥多尔,让那个人承受费奥多尔的异能力,乱步能活,计划崩盘,我也不用杀了他。”
他顿了顿,莫名哑然的笑了笑:
“但乱步是个侦探,让人为他而死,要让他怎麽办呢?他可是说了他不要逃跑的。”
某人为乱步而死,这种东西……还是不要了吧。
不知道幸也说了什麽,大概是用他的脑内计算机又或者是用他的眼瞳变化佐证,总之,若是外人看来,就好像他的身体和异能力是绑定关系似的。他们又互相博弈了那麽久,在一层又一层的试探中,只为证明他的异能力和身体的关系的话,真的防不胜防。
而太宰治的人间失格无法对千间幕生效这一点,也能够试验出来。
但千间幕又无法辩驳,眼睛确实变了,太宰治确实没办法制止他的异能力,而他这两年本来就在准备站到横滨的明面。这种事如果让费奥多尔那种层次的专业人员用心去观察,基本就是明牌了。
他甚至能理解费奥多尔。
如果费奥多尔的异能力是【因‘被杀’而夺去他人的身体】。那麽在本世界异能力与灵魂绑定的现实状况下,他只能用自己的异能力一次又一次战斗,一次又一次死而复生,他的异能力几乎没有功能性(除了很难死),这个异能力是他的束缚,是他的枷锁,也是他唯一的武器。
但如果是千间幕的身体,他就能拥有与身体绑定的异能力,甚至能免疫太宰的人间失格。
这太有诱惑力。
原来,白麒麟的浓雾,不知名的窥视,除却对三方势力的钳制外,还是阳谋开始前的最後一次验算。
可惜,他的眼睛变了,莉莉丝的异常有目共睹,这直接将身体和异能力的关系敲死。
费奥多尔多疑狡诈,能顺利把这件事推动到这种地步,其中肯定少不了幸也的推波助澜,千间幕甚至怀疑幸也对费奥多尔的精神做了什麽手段。
不是怀疑,是肯定,幸也肯定对费奥多尔做了什麽。
可怜的俄罗斯人,幸也满级回来开挂,谁能打得过他。
但讲道理,计划严密到这种程度,能做出这种决定也不奇怪。
港口mafia异能特务科被牵制,武装侦探社的侦探昏迷于是瘫痪了大半,白麒麟的浓雾让所有异能力者惶惶不安,居民外出避难人心惶惶。涩泽龙彦一个人轻而易举扯住了横滨的大势力,为他扫清障碍。
然後mimic恰在此刻突袭到了织田作之助门口,太宰治不可能无视他们的战斗,唯一的隐患太宰治也被踢出局。
反复思考这个计划,除了费奥多尔这种冷静的人能干出这种事实在奇怪外,其他并没有异常。
……所以,他的至交原来是费奥多尔吗?可他还不知道他长什麽样呢。
彼此都被逼迫到没有退路了,唯一的始作俑者还在背後隐身,他要赞叹了。
太宰治啊……
思绪混乱又规整的流过脑海,千间幕推开阳台门,月光猛地撒入阴暗的楼道。
他如愿以偿的看到了因种种巧合而从未见过的那位费奥多尔的样貌。
站在阳台边缘的男人缓缓回头,微驼着背,被厚实的帽子下面压着有点凌乱的柔软黑发,黑暗之中,他似乎晦暗不明的微笑着,唯有紫色的双目尤为夺目,
“晚上好啊,幕君。”
不知为何,明明是陌生人,千间幕却猛然打了个冷颤。
诡异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