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进来?」
宋迢猛然从刚刚的神游中回神,一边走了进来,一边随口道:
「喝药。」
虽然泥大师说他的头疾非药石可医,已得遇机缘在好转,但是她仍旧不放心,让孙大夫他们开了一些安神强身的药,给他日日喝。
裴仞已经习惯她天天来送药,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趁着他喝药的间隙,宋迢抬头看他,以往她也观察过他,都是带着这是自己得意的「作?品」的心态,怎麽?看怎麽?满意,如?今是第一次不带任何情绪,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他。
他的个头很高,她身高蹿了几厘米,但还是只到他的下巴;
他眉毛很浓很黑,是典型的剑眉,但时常拧在一起,眉间有轻微的痕迹。
他的鼻梁很挺,唇却很薄,据说是薄情的象徵,但是她觉得他不是这样的,至少在她面前,他一向贴心;
而他喝药时,喉结滚动,平白散发出属於男人?的侵略气息。
裴仞放下碗的时候,正?巧撞上宋迢盯着他的喉结看,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微微扬了扬头,让她看得更清楚,轻声问道:
「好看麽??」
宋迢被这麽?一问,顿时尴尬,强作?镇定道:
「还行。」
脸上则难以抑制地浮现出若有似无的红晕。
裴仞没有回话?,而是直直盯着她,室内的空气一下子就灼热了起来。
宋迢眼神乱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道:
「崔姑娘想来谢谢你。」
裴仞闻言,漫不经心地「哼」一声,道:
「不用了。」
那天警告之後,这女?子倒是挺老?实,但是他还是十分?反感她,因为她的存在,侵占了属於他的时间。
见宋迢还在为她操心,他的不满加剧,问道:
「什麽?时候送她走?」
宋迢眨了眨眼,想了一下说:
「过几天?孙大夫说她身子虚得很,得多养养。」
裴仞没有说话?,脸上是明晃晃地不满意。
宋迢觉得好笑,堂堂摄政王,和一个弱女?子计较,但她知道他只是在她面前耍个小?脾气而已,并不是真的要赶人?走。
她正?了正?脸色,轻咳一声,说出了今天最重要的来意:
「我们谈谈吧。」
裴仞看了过来,宋迢却踌躇了半天都不知道从何开口,索性想到什麽?说什麽?:
「我上次在外?面见过陛下,你应该知道的。」
裴仞点头。
宋迢又道:
「如?今齐王被你诛杀,当今皇室只剩下陛下——」
裴仞的眼神中的疑惑明显加重,宋迢选择将自己的话?说完:
「你有什麽?打?算?」
这是她第一次和他正?面说起朝堂之事,因为她心里实在忐忑,担忧他会不会行事太过,遭到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