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机密。”前辈说着,“你忘掉的那些记忆就当没发生过,直接丢掉,别瞎动你的脑袋瓜子。”
前辈当然知道,但他怎麽会说。比起後辈有出息,他还是希望看见後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仿佛什麽也烦恼不到他。
“哦。”今井应了一声,也没深究。他坐上车的後排。
现在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今井只要将脸贴近窗户就能看见一盘大满月。
“你家里也没什麽人,要不先和我住在一块儿吧。”前辈开着车,本是想从内後视镜去看看今井,馀光却瞟到了窗外远处着火的大楼。
在凶杀案遍地开花的日本,火灾也已成为常态。前辈没太放在心上,他不是管这件事的,而他相信自己的同事会尽快赶过去。
但是後排的今井却半天没有声。
前辈从内後视镜去看,很遗憾,因为天色的原因,根本看不分明,只能勉强辨认出一团模模糊糊的人影。
“今井?”前辈心里有些莫名的恐慌,他出声喊着。
此时的今井伏在车窗边。
黝黑的瞳孔里倒映着的是舞动的火焰还有被熏红的圆月,那也象征着无尽的噩梦与桎梏。
一片漆黑与寂静中,久久的,才传来一句——
“不,我一个人就好。”
……
五年後。
“工藤这小子结婚为什麽要请我来?”琴酒虽然很不愿意在人多的场合出没,但看在这五年出任务,那小子也勉强帮了些忙的份上,屈尊降贵的过来看看走个过场。
“黑泽先生,婚礼现场就不要抱怨了。”松本已经将称呼换过来,他笑眯眯的看着纵使嫌弃但还是老实坐在位子上的琴酒,默默补上一刀,“明天还有一场交流会,这个可躲不过去。”
泽川阵的名字在画坛越发响亮。很多人不知道琴酒的另一重身份,所以走在外面,也是颇为风靡的画家。
“我还有任务。”琴酒今天能坐在这儿还是向上面请假的结果。
即使脱离了组织,他依然是想让人捏一把辛酸泪的劳模。而且这劳模还是他自己作出来的。不停的切换两个身份去处理事情,有时候闲下来,还会自己申请任务。
“大哥,我可以去完成。”伏特加坐在琴酒的旁边,默默举手。
因为雪莉也被邀请过来,所以她的姐姐和赤井秀一也过来蹭个酒宴。
于是琴酒就带着伏特加到一边坐着去。
闻言,松本继续含笑望着琴酒,琴酒只能无奈妥协。谁叫他给自己找了那麽多事。
泽维尔已经退休,现在在环游世界,到处找乐子。
艾萨克年龄还没到,不过就算到了,也准备继续呆在总部守望自家的崽儿。
不远处,毛利小五郎逮着工藤新一横鼻子竖眼睛。没办法,这就是老父亲的心态。
这几年,工藤新一恢复原样後,又开始满日本的召集死神破案子。日子过得还挺充实,因为有个别侦探和他旗鼓相当,他倒也不嫌累,天天想着比试。有时候一天能破上十场,比琴酒还劳模。
按这效率,说不定等工藤新一寿终正寝,这日本岛上的人就一半被杀,一半在监狱里呆着了。
琴酒正在走神,突然察觉到身旁的伏特加在深呼吸。不由问了句:“怎麽了吗?”
“扣子。”伏特加小声道。因为身宽体胖,伏特加肚子前的那颗扣子摇摇欲坠,撑着最後一口气。
“谁叫你胖。”
伏特加再一次深呼一口气,“大哥,我有一句话,很多年前就想和你说了。”他非常诚恳的望着琴酒的眼睛。
“有话就说。”
“我不是胖,只是骨架大而已。我真的减不下去肥!”
“胖的人都这麽说。”琴酒突然一笑。其实胖不胖的无所谓了,他又不是真嫌弃这个搭档,更何况还要搭档好多年呢。
“就这麽胖着吧。”挺好。
他往椅子上有些懒散的一靠。
教堂里渐渐安静下来,婚礼进行曲已经奏响。曼妙的乐声在空中回旋。透过教堂的彩色玻璃,能看到外面展翅的白鸽。阳光也打下光影投射在每个人的脸上。
他从黑暗中走来,也曾在黑暗中迷失。
幸好有光,无视他一身的罪与血,将他牵引到黎明已至的远方,找寻到宁静的归属。
哪怕日子平平常常,夹杂着各种任务和想溜走的画展和交流会,琴酒也很喜欢。
过去,是一群人拥着光将他照亮,现在,他已将之捧进胸膛。
未来的日子会更加光明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