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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笼中兽(第1页)

第30章【第三十章】笼中兽

四月初八是佛诞日,燕京各寺举办盛大的沐佛会,僧尼纷纷执着小杓,用名香灌洗佛像,用以酬谢香客布施的钱财,寺外的西湖还举办着放生会,舟楫甚盛。

同泰寺院内正在做法会,殿内萦绕着清越的铙钹之音,沈莺歌披着乌金云绣衫,立在一张绀碧色圆形蒲团前,她的面前不远处是巨大的佛像,谢老夫人及各房夫人都跪下叩首祭拜。

负责焚香主持的监寺僧迦南,撞见谢少夫人独独不跪,心生纳罕,吩咐道:“还请檀越施主行跪礼,以求佛恩。”

他不知地是,沈莺歌看着这座佛像,恍惚之间想到了三年前那场黑暗的穷途末路。

她怎麽可能对着一座曾经被溅上老皇帝鲜血的佛像下跪呢?

老皇帝在宫乱之时撇下她,来到同泰寺求神拜佛,他贵为君主,却怯懦昏聩,不断对佛像叩拜,磕得头破血流,还一厢情愿认定佛陀会遣十万鬼兵击退羌兵。

结果,在佛像面前,他活生生被羌王枭首,身上的血织成了一道大红袈裟,披在了佛像上。

沈莺歌当时躲在地窖之下,血顺着地缝流淌下来,她眼睁睁地看到了老皇帝死不瞑目的脸,活得像个巨大的笑话。

她从地窖爬出时,回眸看了佛像一眼,佛陀低眉,一副慈悲相,她心中却是无止境的凄冷,佛根本渡不了这个倾覆的亡朝,更渡不了她。

从那刻开始,她不信鬼神更不信佛。

是以,如今再度踏入同泰寺,沈莺歌像是踏入三年前那场无穷无尽的幽暗之中。

晴朗的阳光薄薄照在身上,她感觉不到一丁点温热,甚至像走近了一场亡魂窟里,故去的亡魂盘旋在佛殿的上空。

在一群跪拜的女眷信衆当中,她显得格格不入,像是一个异端。

沈莺歌淡声道:“此处佛香熏鼻得很,我出去等候。”

谢老夫人对沈莺歌贸然离去的行为格外不满意,几不可察地蹙起眉心,低喝一声:“沈氏,你站住。”

沈莺歌微微止步,在大庭广衆之下,她不想真正下了婆婆的面子。

“你不信佛也好,先过来,在佛像前讨个吉利也好。”谢老夫人表情可谓是慈眉善目丶怏怏苦求。

沈莺歌若要拒绝,就真的要成为恶媳妇。

沈莺歌走到佛像前,敷衍地双手合十拜了一拜,拜完就正要走,忽然监寺僧拿着一株菩提叶拍打她的肩膊,凝声说道:“檀越施主,您身上邪祟深重如山,前世造下的业障怕是不浅。”

沈莺歌猝然止住步履。

一刹那,凉意浸透五脏六腑,掩藏在袖裾之下的手,微微拢紧。

但明面上,淡然一笑:“你是如何看出?”

“从檀越进入佛殿的那一刻起,贫僧就看到您身上环绕着诸多阴晦邪祟,邪气甚重,若不尽早做法除之,怕是受到邪祟蚕食——”

“放肆!”沈莺歌嗓音骤然转寒。

区区一个顽僧,仗着自己懂些佛道,居然也有胆敢妄议本宫?

她这一声不算响,但颇有气势,嗓音如沉金冷玉,回荡在佛殿内,引无数来往的香客止步,好奇地看着她。

迦南受到震慑,没料到谢少夫人会突然变脸,也忘了接下来要继续说什麽,用馀光看向了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忙起身安抚道:“沈氏,圣僧说这番话是为你好。”

二夫人王氏也帮腔道:“这一段时日,你整日舞刀弄剑,身上的戾气确乎有些重了,这更不是内宅妇人该有的样子,老夫人一直对你很是担忧,你怎的还如此不识擡举?圣僧给你解了惑,愿为你作法丶度化你,你还偏偏不领情?”

沈莺歌直接略过王氏的话,一错不错地望定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对她苦口婆心道:“沈氏,你太有煞气了,性子难驯,这并不好。听我一句劝,让圣僧为你作法罢,圣僧法力高强,有天赐的神威,燕京城的达官贵人争相延请,圣僧还抽不得空呢,今日正好有机会,可以祓除徘徊在你身上的邪祟。”

沈莺歌眸底掠过一抹荒唐。

她不好受人摆弄,她们就给她扣上一个“难驯”的标签。

她练剑一来为杀羌敌,二来为自保,她们就认为她有戾气。

在她们眼中,仿佛沈莺歌做任何事都是错误的,必须要遵照她们所认可的活法。

她们从未经历过她的人生,不知她的人生开局有多艰难,不知道她手中所掌握的牌有多稀烂,却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着她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完全是滑天下之大稽!

沈莺歌忽然笑了:“若我身上真的有邪祟,那老夫人您难道就没有吗?”

谢老夫人一愣,眸色一黯,似乎没听明白沈莺歌的话中真意。

沈莺歌慢条斯理朝着谢老夫人走近。

她身量颀长修直,举手投足间皆有一份极具压迫感的气场,两厢比对之下,老夫人的个头比沈莺歌要低一截,两厢对峙之间,气势就被完全压了一头。

老夫人隐隐有些不悦,但明面上还得保持一副慈祥之色,但这一份慈色随着沈莺歌开口道出的话而完全消失:“您杀过一个人,捆住她的手脚,让她沉了塘,是也不是?”

仿佛惊堂木高高砸落于耳屏,谢老夫人心中,掠过飓风般的惊涛骇浪。

心底深处的胜券在握丶步步筹谋,须臾之间,撼动了几分。

沈莺歌这一席话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整个谢氏都能听到,衆人一愣,连帮腔的王氏也惊住,诧异地望向了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的眼眸一直是半垂着,仿着玉观音的眼神,显出悲悯慈祥,但此际,她擡起眼来,看着沈莺歌,眼神带着审视,还是笑,但笑意淡了,反倒露出一抹哀色:

“沈氏,你说什麽傻话呢,憎我也好,厌我也罢,但信口谤议,是会引来大业障的。”

沈莺歌自然没接这句话,转首望向所谓的圣僧迦南:“您看到老夫人身上的邪祟了吗?”

谢家女眷面色异彩纷呈,作为孙媳妇,敢问出这种话,完全是大逆不道,目无尊卑长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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