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啊!」白知景嘿嘿一笑,撅着两片嘴唇,冷不防往应许肩膀上一蹭,「那你哥现在不也成屎人了。」
「景儿,你少贱两句是能憋死还是怎麽地?」宋宝贝扭头瞪了他一眼,「你说你好好一人咋就长了张嘴呢!」
「不你说的吗,」白知景冰棍儿吃完了,手指头上黏答答的,他顺手在应许背上一抹,「人人都长了一张嘴,我是人吗?我是啊!我是人我能没有嘴吗我?」
宋宝贝想了想,挺心服口服:「这逻辑倒挺对。」
应英姿和白知景打嘴仗打了这麽多年,从来就没赢过,加上有个宋宝贝从旁敲边鼓,她被噎得火冒三丈也只能干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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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儿了。」
应许放下手里的水杯,没什麽语气地问了一句。
应英姿背後一凉,这才记起来她哥也在,於是肩膀一缩,赶紧立正站好,眼珠子紧张地左顾右盼,一只手把那个挺高级的纸袋子往身後藏,另一只手不自在地拢了拢肩膀长的披发。
「去。。。。。。没去哪儿,」她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就和同学瞎逛了逛。。。。。。」
「是不是出去约会了?」白知景在应许背後,没看到应许这会儿脸色已经冷了下来,嬉皮笑脸地添油加醋道,「政治课本儿里头可说了,早恋就是一朵带刺的玫瑰,闻着芬芳是挺芬芳,你要是伸手一摸,保准被这野花无情地刺伤。。。。。。」
「我没有!」应英姿嚷了一声,又看了眼应许,瘪着嘴解释,「哥,我真没。」
「拿来。」应许朝她伸出手。
应英姿低着头不敢说话,犹豫半响才把手里头那个白色纸袋递给应许。
白知景伸长脖子一看,里头装了件白色连衣裙,这牌子他听班里女生说过,不便宜。
应许没说什麽,把纸袋放到一边,又问:「头发怎麽回事?」
应英姿瑟缩一下,她最怕应许这副冷言冷语的样子,她哥从来不发火,也不说一句重话,但她就是害怕。
白知景再迟钝这下也觉出不对劲了,应许不说他还没发现,现在这麽一看,应英姿本来黑溜溜的头发好像带上了点儿棕色,发尾内扣,一看就是刚染烫过的。
「不是,」白知景抓着应许胳膊,企图缓和下气氛,「其实挺正常的,我们班好几个女生都做头发来着,花季少女哪儿能不爱美呢,政治课本里都说了,青春就是朵带刺的玫瑰,红红火火娇艳欲滴。。。。。。」
应许一个字不说,就静静地看着应英姿。
宋宝贝咽了口唾沫,扯了扯白知景衣角,示意他也甭说了。
应英姿缩着脖子,眼睛里已经掉出了泪珠子。
里屋忽然传来一阵咳嗽声,不晓得是不是爷被惊动了。
「你们先回去,」应许转头对白知景和宋宝贝说,「我和她谈谈。」
「成,」白知景把脚丫子套进人字拖,又拽着应许小指头晃了晃,「那你谈就好好谈,别生气啊,千万别动手啊!」
应许是斯文人,万一动起手来,他还真担心应许干不过应英姿那疯婆娘。
「知道,去吧。」应许拍拍他的手背。
宋宝贝不知道怎麽回事儿,看见他应许哥现在这样也没由来的背後一凉,挽着白知景的胳膊往外走。
白知景还是不放心,一只脚都踏出门槛了,还不忘转回身叮嘱一句:「应小许你冷静啊,有什麽事儿可以沟通嘛!」
宋宝贝不满地撇了撇嘴:「景儿,你怎麽抄袭我名言呢还!」
白知景没心思和他拌嘴,站院子里扭头看了一眼,挺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他可真是为应许操碎了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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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多应许出去做家教了,白知景和宋宝贝去网吧打了会儿游戏,回到胡同都是夜里十二点半了,应许家里头黑漆漆的,没一个屋亮着灯,估计是睡下了。
入夜後凉快了点儿,老姜胡同这边的平房没安冷气,白知景躺竹席上还是觉得挺汗。
宋宝贝怕黑又怕鬼,在老房子里不敢一个人睡,愣是跑白知景这儿和他挤一张床,挤着挤着又嫌热,靠着白知景问:「景儿,要不咱回碧水吧,这没空调怎麽睡啊。。。。。。」
碧水阁是城中的一套高级楼盘,白知景家和宋宝贝家在那儿都买了房。
「不回,」白知景翻了个身,心里边还记挂着应许,「要回你自个儿回。」
宋宝贝一想也行,於是说:「那你把我送到胡同口打车吧,我明早再过来找你。」
「不送,」白知景很冷酷地拒绝了他,「外头有女鬼,我不出去。」
宋宝贝一个哆嗦,挪过来抱着白知景胳膊:「那我也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