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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片刻,林言才找了说辞:“公主,你本就心胸开阔,吃醋乃是些小女儿家的心思,你为何要表现得与别人相同呢。”
话音刚尽就感觉不大对劲,这麽说岂不是间接表示她中意南宫昱!
念及此,林言迅速捂住玥儿欲轻啓的粉唇,深深呼了老长一口气才寻回原本的话头:“公主,我认为你并不真正中意南公子,既非发自内心,是以才不会吃醋。”
顿了顿,又继续着:“当然,经过这大半个月的相处,你可能认为自己中意他,毕竟你常年居于深宫,又未曾见过许多男子,况且你俩一见面就有那样的意外,是以你才会误以为那是心悦……不过没关系,过一阵就好了。”
林言自不会忘记撮合,接着就是:“这感情讲求琴瑟和鸣,依我看袁公子才真正适合你,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因此我才会极力撮合你二人,我真不是对南公子有什麽意见,就是认为他并不适合你。”
她认为自己这一番唠叨说得挺情真意切了!
素月分辉,白鸾立在枝头理着红羽,随口一道:“可是要白费言丫头的一番苦心了。”
加蓝吱了声:“可不是噜。”
过了好一会也没等来回应,林言低头一看,玥儿竟已沉沉睡去。
她伸手拢了拢被角,又翻过身望着头顶的流苏大坠子,一根根细长的金线在风中随意晃动,连带着她原本平静的思绪亦随之翻涌。
从南梁国到东啓国,又是天狼堡与暗影阁,一会念着玥儿沉静为自己解围的样子,一会想着轩辕明夕若有无意的眼神。
这任务分明一点也不顺利,如今与玥儿相处越久便愈发不安,她有很多疑惑。
依旧没等来书神,林言自顾叹了叹:“我这又是怎麽了,不可能,不应该才是。。。。。。”
随即她使劲捏了捏脸皮,似是在寻找什麽。
悠扬的羌笛声自湖面飘来,明灯远远地亮了一路,轩辕明夕坐在屋顶上,目光有些漫不经心。
“小夕夕,时辰不早了,还是睡罢,”加蓝劝道。
“睡不着。”
“睡不着也应该睡噜。”
今日云府之行不仅证实了轩辕明夕关于南宫昱身份的猜测,甚至还见到了意想不到之人。当然,以他过往平静的性子,如此事断不至于令人宿夜难寐。
然,此刻他确有心事。
他手里捏着几片花瓣,刻意问道:“加蓝,你说她也是天狼堡的人吗?”
明知不会有回应,可他还是问了出来。
加蓝吐出些蔷薇花瓣,往蓝色翅膀上抹了抹,红色的花汁沾染上去,看起来倒真是种别样的红。
它并未回答,转而道:“瞧,我和鸾丫头的羽毛一样噜。”
低头注视着它半蓝半红的羽翼,轩辕明夕淡然一笑:“加蓝就是加蓝,为何要与白鸾相同?”
“哦,小夕夕所言甚是,如此说来,她是不是天狼堡之人又何须你在意,她就是她,绯红蔷薇又怎可变成纯白梨花噜。”
红就是红,怎可人为染白,染白了的红,是算白,还是红,或是非红非白。
轩辕明夕盯着半蓝半红的翅膀,若有所思。
加蓝又道:“小夕夕,你明白自己的心不噜?”
“心?”他将手按在胸膛,眼底浮上疑云:“你想告诉我什麽?”
“这麽说噜,其实你最近想起她时极少,你既不愿伤害小玥玥,那便无法完成对她的承诺。况且你又不知她身在何处,亦不再有音讯,是以你也无须猜她究竟是谁,做这些又有何目的,你还是把她忘了噜。”
最後几个字说得斩钉截铁,听来如若一阵棒喝。
蔷薇隐约在夜色中,宛若迎面而来的绯色身影,轩辕明夕却道:“我如何能忘记,我有愧于她,又失信于她,我可真是。。。。。。”
“真是什麽,你当真中意她?”
该做之事进展缓慢,不该念想的倒是纠人心弦,一向温吞的加蓝也有了几分急切。
如此直白的话听来非同寻常,轩辕明夕直起上半身,四目相对:“加蓝,你说什麽?我怎会不心悦她?”
“心悦于人,难道还用得着反问噜,”加蓝嘀咕了一声,其实这种话它原本就不该提及,可既然说了,那还是得找个补:“小夕夕,这些事你得自己去想明白。”
又是自己明白,说了等于没说,完事还闪没了影。
望着空空的掌心,宛若捧着镜花水月。
轩辕明夕盯着对面的雕花木窗,回想起那日自己对林言说的话,心悦有很多种,他难道对她真的并非是男女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