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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不完的试卷和背不完的公式中,十二月很快就走到了头。
跨年夜那个晚上,李浪找他那位开发商表哥要到了贺迟那栋楼的天台钥匙,几个人拎着几袋子吃的上了天台,站在二十八楼往下俯瞰,新阳这个二线小城突然变得无比的小,万千灯火汇成熠熠星光。
苏星伸出一个手掌,张开手指,主干道上往来的车辆就从他的指缝间流过。
贺迟握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紧扣,把他的手放到自己口袋里,两人相视一笑。
寒风呼啸,周谨言的毛线帽被吹飞,鼻涕都快要冻出来,他抱着一包薯片,对着一望无际的夜空大声喊:「我要上一本--!我要做最--牛--逼--的beta--!」
绿毛嗤笑他没出息,李浪在绿毛屁股上踹了一脚,说:「你他妈给我说个有出息的!」
绿毛张开双臂,长长地「啊--」了一声。
其他人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绿毛「啊」了半天还是没下文,李浪忍不住骂:「你啊个屁!」
绿毛挠挠头:「我也不知道许个什麽愿望,感觉现在就挺好的,嘿嘿。」
柯乐乐「扑哧」一下笑了,捂着嘴骂他:「傻逼。」
绿毛一把抱住她,傻乐:「真挺好的,有女朋友有好哥们,我他妈还有什麽愿望可许的?」
周谨言往两边扭头看了看,左边绿毛和柯乐乐抱作一团正在打啵,右边……右边的贺老大和阿星不知道为什麽也靠得很近。
「唉。」他叹了口气,感到了几分少年的忧愁。
「你叹什麽气呢?」李浪从後面跳上来,勾着他的脖子,拿着一根棒棒糖塞进他嘴里。
周谨言叼着棒棒糖,脸颊鼓鼓的,说:「我为什麽没有男朋友?」
「我也没有啊!」李浪说,「老大和学霸不也没有吗?」
周谨言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李浪,李浪点点头,他又扭头看贺老大和阿星,这两人心虚地转开了头。
几个人闹了一会儿,李浪从包里掏出一瓶酒,神秘兮兮地说:「有个人给我爸送礼,说是泰国那边搞来的好东西,咱国内搞不着,特来劲儿,我从保险柜里偷出来的!」
绿毛很兴奋,双眼冒着光:「开!开!开!」
周谨言有点畏缩:「不丶不好吧?这个喝了会不会有什麽副作用啊?」
绿毛一点不在意:「不就是酒吗?喝一点能怎麽样?顶多睡一觉呗!」
李浪补充道:「对了,我听送礼的那人说,这个发情期的Omega可不能喝啊,劲儿过大了。咱这儿就一个Omega,柯乐乐你就别喝了!」
柯乐乐「哼」了一声,说:「谁稀罕!」
李浪对准酒瓶狠狠一咬,瓶盖「啪」一下掉在地上,他摆出几个一次性水杯,给每个人倒上酒,率先举杯说:「为新的一年,乾杯!」
贺迟轻笑一声,小声问苏星:「能不能喝?」
苏星瞥了他一眼:「瞧不起谁呢?谁先趴下谁是傻梭子。」
贺迟在他肩上捏了一下:「把你能的。」
苏星不懂酒,李浪带的这瓶酒他喝不出好不好,不过度数确实是挺高,周谨言抿了一口就被辣的不行了,说什麽都坚决不喝了。
苏星喝了三杯,被风一吹,竟然感觉头有点儿晕。
按理说不至於,他酒量一直不错,喝白的也能喝一斤。
「怎麽有股薄荷味儿?」柯乐乐靠在绿毛肩上,抽了抽鼻子,「你们谁吃口香糖了?」
李浪也在空气中嗅了两下,奇怪地说:「好像是有点儿?不对啊,我没买糖啊……」
苏星心里一惊,这两天帮贺迟准备考试,忙的忘了打抑制剂,再加上烈酒的作用,信息素开始作乱了。
他很快镇定下来,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抛了两下,说:「我吃的,提神解酒。」
「哦哦哦!」绿毛晃了晃脑袋,「我说怎麽有味儿呢?学霸,你这什麽牌子的糖啊,劲儿这麽足?」
「不知道,随便买的。」苏星站起身,双手插在口袋里,对贺迟说,「我去楼下上个厕所。」
贺迟说:「大门密码是六个零,有几个灯前几天好像坏了,还没来得及换,你小心点儿。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苏星双手插兜,迈开步子快速离开了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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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贺迟家,他锁好门,小跑着从沙发上拎起自己的书包,去了贺迟房间里的浴室,关好门。
他靠在门後,感觉自己心跳加速丶双腿发软丶脸颊发烫,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
「抑制剂……抑制剂……」
他拿冷水冲了一把脸,对着镜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接着在书包里翻找起自己的抑制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