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叶某唐突了,世子竟有此奇思妙想的好物。”叶楚迎能屈能伸,将军也要为五斗米而折腰啊。
“本世子不敢居功,是本世子的夫人所制。”路越露出神气的表情,语气骄傲地说道。
“世子妃玲珑心思,烦请世子替叶某谢过世子妃。”叶楚迎瞅着他得意的神情,在心里埋汰道,“有夫人了不起啊!”
有夫人确实了不起,路越在一旁悠闲地为他举着烛光,陷入了回忆。
夜里借着添加碳火的间隙,路越抱怨道:“近日工部奉承王命修筑宫殿,宫内不得使用车轴,搬运砂石便成了问题,若是延误了工期,本世子的月俸便要打水漂了。”
月俸引起了黄沐遥的注意力,说道:“这好办,找几个袋子装好再搬过去不就行了。”
路越不解她口中所说的袋子是何物,但她的神情如同她当初向他保证承下棠衣楼积压的布匹那般从容,他眉梢微翘,问道:“世子妃可有什麽好主意?”
“本世子妃给你露一手,什麽叫做蛇皮袋,又大又能装!”
可若是黄沐遥知晓路越框她,工部的官员无活可干,天天上班推牌九,布制的蛇皮袋的真正用途是用在此处,且黄沐遥没有得到任何好处,恐要立刻在和离书上捺印。
路越以探寻出路的借口,进入了女眷居住的内宅,昔日的你争我斗,声嘶力竭地扯头花都在那日官兵突然闯入府中抄家而戛然而止。
路越脱下外衫,原是他背上了黄沐遥的大容量托特包,他扫遍女眷们的妆盒,将所有珠宝钗环尽数收入囊中。
“啊!姑娘们的首饰钗环怎麽那麽贵啊!”他脑海里浮现黄沐遥的咆哮,也正是因为她的话啓发了他,衍生了今晚的行为。
路越晃晃脑袋,激灵道:“本世子为何总是想起她,是她心悦本世子!”
公主府的西院东厢房堆着战利品,几个人忙活了一晚满载而归。
路越拖着疲乏的身躯回到院内,恰与黄沐遥迎面相遇。
黄沐遥啧啧道:“这大黑眼圈,您昨晚是去偷鸡还是摸狗了。”
路越强撑着困意,努力瞪大眼睛道:“工期紧迫,本世子在宫里忙活了一晚。”
“骗小孩呢,哪个朝代有夜班?至少我还没听过。”黄沐遥内心吐槽他,嘴上不耐烦道,“行了,快去睡你的觉吧,懒得跟你扯。”
夕阳西下,天边染上了一层金色的霞光,山野上的风更为凌冽,衣袖飘动,路越坐在高大的马背上,目光沉沉地望向山谷中蜿蜒的小路,流放的人正路过此地,沉重的脚镣时不时发出碰撞声,夹杂着女眷和孩童的啜泣。
路越的目光锁定在队尾里的一个身影,押送的官兵命令原地休憩,他们前去河边解手。
他轻轻一夹马腹,快速地向着那人靠近。
项大人靠在一块巨石上,耳梢微微颤动,身後有人正在靠近。
“别动!”
是地牢里熟悉的冷峻的嗓音,项大人问道:“世子怎麽来了?”
路越从袖中掏出一支双蝶短簪,放在他的肩头。
“我已在乱葬岗将她找到,已将她安葬入土立了碑,家人也已安排了生路。”
项大人的眼中泛起眼光,将簪子放进怀中,最靠近心脏的位置,仿佛这般便能重温每个花前月下拥她入怀时她就靠在他的心口处的温情。
“多谢,世子的这份情,罪民记下了。”
“董廉卑鄙无耻,逼死了你的心上人,你也令他伏诛报了仇,逝者如斯,前尘往事一笔勾销,珍重。”
那人带着沉重的脚镣继续前行,策马奔走的身影消失在夕阳的馀晖中。风呼啸过山谷,留下了一片寂静与苍凉。
装载着木材的马队停在郊外,佯装成客商的庞大队伍即刻啓程连州,那里的贸易繁华,定能将手中的器物卖出好价。
“燕卿,此番奉王命回京,未能长留,我代父将及南境百姓由衷地多谢你与世子妃。”
“译文,你我之间不必虚言客套,一路珍重。”说完,路语路越环视四周,视线在寻着什麽,只见目标叶楚迎在帮忙绑紧木材。
崔译文忽而被路越扯到马匹的身侧,借着遮挡,将马匹上的东西交与他,窃窃私语道:“待到了连州,悄无声息地将这些折算成银两,切莫让叶将军知晓。”
崔译文问道:“究竟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