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刚才看着他然後当下做出的决定。
突如其来的告白,沈敛止看着盛吟虹膜中自己的倒影。
她的话语犹如狂风呼啸滔滔而来,穿过万里长空千度冷雪,让他滚烫炙热地呼吸着。
——所以沈敛止才觉得,盛吟是他的医生。
沈敛止想起之前,在图书馆她无掩溢出的善意,在雨天坚持给他递伞时她肆意的欢喜,在山上看到他来时的相信。他想起每次她朝他跑来的毫不犹疑,展开的眉眼和心意。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麽一个人,在他的世界里燃烧,比太阳和月亮都更明亮皎洁。
像盛夏的黄柠檬海盐气泡水,千疮百孔的气泡冒着,炸开後浸着却也还是甜的。
她的灵魂只是暂时漂流在外。
而这世上很多人的心都是枯萎的,只有她,鲜活充沛。在五风十雨里,她比任何人都要勇敢,比任何人都更值得生活的厚爱和馈赠。
现在的数十个早晨,盛吟在他怀里不安,抑或在他怀里撒娇,在他怀里闹和贴,她软糯地喊他「阿止」,不清醒地蹭一蹭他。
他知道盛吟的意思,但他也怀疑,这个决定很可能会影响到这次的春拍。可能更好,也可能更坏。
离春拍也就剩下两周,沈敛止想起现在盛吟沉甸甸的信任,想到那即将到来的不安。
还有这一刻。
沈敛止动情地吻了盛吟。
盛吟被吻得几乎踹不上气来,原先半环在她腰上的手已经离开。
平日清冷的沈敛止不再,盛吟推了几下沈敛止的胸膛,也没让他停得下来。
他有些没控制住的意味,动作的轻重都不像往日,甚至带着些祈求性。
有些要将她吞下去的意味,盛吟疼得眼睛都开始泛起些水蒙蒙。
松垮的睡裙一点点往下掉,肩上的凉意让盛吟认真思索端详起来。
她好像是太不尊重沈敛止作为一个成年男性的正常需求。在沈敛止睁开眼的时候,盛吟安慰他,「时间还早。」
这还是他们可以继续的时间。
盛吟伸出手,回环住沈敛止。
沈敛止的全身绷得更紧了。
。。。。。。
十几分钟後,盛吟在盥洗台。白绿色植物大战的无风情睡裙被她丢在盥洗台旁,盛吟打量着自己的身上,除了锁骨和脖颈上留下的点点痕迹,沈敛止其它都克制得很好。
「我该起了。」这是沈敛止沙哑十分说的话。
然後他就像恢复冷静似的去了洗手间。
明明她刚才看到沈敛止眼眶都烧起来了,是吧?她没看错对吧?
真是新时代持身端正的另类,这也太难拿下,盛吟小声嘀嘀。
对着盥洗台的镜子打量了十几分钟,脑子里只剩下嘀咕和不解的盛吟才走出卧室。
她觉得自己现在更相信自己可以应对两周後的春拍。她对裴晚南的问询进行了确认,是的,春拍前和新的心理谘询医师进行沟通。
然後盛吟终於收到了裴晚南的消息,时间,地点,都有了,只是还没对这个新的老师介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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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灰简单的书房里,上灰下白的圆形无棱角菸灰缸放在书桌上。
沈敛止是不抽菸的。在最令他痛苦烦躁的那段日子里,沈敛止也只是静静地坐着,目光没有焦距地放空着。
这个菸灰缸是之前张程式自己过来,顺便带来放在沈敛止这的。
要是抽菸可以解决烦恼,张程式现在估计都可以把自己抽死了。
张程式嘴里咬着烟就是停不下想骂人的心,看着沈敛止的动作,忍不住又取了一支咬在嘴里。
两支烟并排咬嘴里的这种奇异举动,终於为张程式赢来了沈敛止的一个抬眼。
沈敛止手上正在收拾着资料,有些还有用的资料准备送给张程式,有些拿去毁掉,还有很多盖着红章的金本本,摞摞堆堆都是他优秀的见证。
沈敛止已经正式离开了,他说什麽都劝不动沈敛止。张程式一早就知道了,所以他才烦。
那如果是盛吟呢。
说不好,他也搞不懂。
张程式烦躁地拿出打火机,嗤地火苗窜起,一把把他嘴里叼着的两支烟都点上。
吞云吐雾的缭绕里,张程式在感慨还是烟是好东西时,张程式就恍惚看到骨节分明的手朝他伸了过来。
在担心沈敛止要把他的烟按掉的时候,张程式正想闪躲,只见沈敛止的手伸到了张程式跟前,就再也没动。
那手是一个索取的动作。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