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扶锦就这麽找了一堆借口给杨家镀上了光,给李挽朝镀上了光。
还真挺好笑,她从东宫回去了杨家之後,又被拉回了宫里,给封了个五品诰命夫人。诰命夫人这东西,可以凭借丈夫或儿子获得,不过当女子为国做出了重要贡献时。。。。。。比如救下太子,也可以受封。
重要的不是这个五品宜人称号,而是救太子功名。
太子知恩图报,对救命恩人必然敬重,那谁若是得罪了她,就是得罪了太子。
太子会为她撑腰的。
李挽朝从宫里去了一趟,回来就有了个封号加身。
这东西沉甸甸的,压得她难受,快喘不过气来了。
齐扶锦实在喜欢自作主张,喜欢强加着他所谓的好东西到你的身上。
她之前更没想到,他竟然能找一堆刺客装模作样刺杀自己,去弄这麽一出戏来。
若是事情发现了,暴露了怎麽办?他岂不是要连累自己一起陪他丧命。
如果李挽朝知道事情会弄到今天这地步,她当初决计是不会再留在京城的。
亲人什麽的,她逢年过节走动一番也不是不可,总好比现在这样被架得不上不下。
日子还要照常过,她平素还和以前一样,就当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些恩宠荣耀也和她无关。
因着身上的“伤”,她被杨絮在家里头硬性在家里头关上了几日,不让她到处乱跑,补品也连着喝了好些时日。她心疼地想要去看她背上的伤,给李挽朝吓不轻,推拒了好久才终于躲了过去。
能出门後,她就往自己的胭脂铺跑,这些天都是方濯在帮着她看管这里,她不在的这些时日,也没什麽大事发生。
甚至有方濯这个老手在,本还在亏损状态的铺子渐渐开始赚了钱。
李挽朝还为这事谢了方濯好一会,又觉着自己没本事,怕这铺子砸在了手上。
方濯宽慰她,做生意赚钱什麽的,都是有个周期的,刚好这会临近年关,逢年过节串门走亲戚的人就多了,自然买胭脂的人就多了,他这也就是刚好碰上好时候。
果如方濯所说,越近年关,胭脂铺的生意也越好,李挽朝到了後头经常在店里头忙。这里面有一个掌柜,一个打杂的店小二,还有一个专门讲售的姑娘,若是有人进来买东西有哪里不懂,便去问她。
铺子里头的人也不知道宫里头发生的事情,见东家许久不来,还问了几嘴,以为人是出了什麽事,李挽朝打了个马虎眼过去,这事便就过去了。
一到年底,京城就又热闹又喜庆,街上已经张灯结彩,红彤彤的灯笼高高挂起,街道边的摊子上都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年货,春联丶糖瓜丶剪纸等等,火红的物件摆在摊子上头,小贩们吆喝叫卖的声音不觉于耳,到处都是洋洋喜气。
从前的年都是在恩文府过的,恩文府的年,对李挽朝来说没什麽喜气,满院子的热闹好像都和她没什麽关系,可在这偌大的京城中,她反倒像寻到了归属。
这些热闹,好像终于能够触手可及。
李观也已经许久不曾和她往来了。
在某种程度上,两人性格确有那麽些许的相似之处,一个比一个倔,上次闹到那番地步,都说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现下谁都没去低下那个头,一直到现在,一封书信往来也没有。
倒是蓝夫人给她写了好多信。
上回蓝寻白回家之後,就和她报了平安,从那以後,她偶尔会给李挽朝寄信过来,蓝寻白的信,也跟着一道来。
看样子,从京城回去後,蓝寻白是真老实读书了,听蓝夫人说,府学上的先生都开始把他当做大家学习的好榜样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明年说不准就能通过拔贡上国子监去读书。
多吓人。
上房拆瓦的蓝寻白被做了榜样。
李挽朝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确认自己是没眼花,一想到以往最讨厌蓝寻白的夫子笑着称赞于他,她的眼中不禁就爬上了笑意。
今年京城的初雪迟迟没有落下,现下都已经十二月二十多了,还不曾见到一丝雪的痕迹。
雪没办法落到地上,就好像冷在了人的身上。
分明没有雪,可这京城,倒像是比落了雪还要冷。
一到冬季,昼长夜短,晚霞早早就铺满了京城。
李挽朝的胭脂铺地段还不错,周遭繁华,来往行人不绝,这段时间近年关,客人也多。
她正低着头给一个顾客介绍一款口脂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道男声,“李小姐,好久不见,怎麽开起胭脂铺了啊?”
这道嗓音清朗,还带着几分调笑打趣的意味,李挽朝下意识皱起了眉。
擡头看去,果然是沈舟裴。
见他寻到了这处也不知是有什麽事情想要去说,李挽朝只得先放下了手头的客人。
她走向他,两人去了铺子的後门处,寻了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你来做些什麽?”
李挽朝一开口,带着说不出的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