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挽朝从回忆之中抽回了神来,干巴巴笑了两声,脸上已经丝毫不见羞恼之色。
她不笑的时候很好看,可笑起来的时候更好看。
即便是这样皮笑肉不笑,也好看得不像话。
李挽淑讨厌李挽朝,可饶是如此,还是被她美得愣神。
都是一个爹。。。。。。怎麽她生得就这样漂亮。
她看着她的脸,嫉妒得很,没好气道:“你笑些什麽?我若是你,早就投了河去,你倒好,还好意思笑,还好意思来问祖母要东西。”
李挽朝听到她的话,仍没有什麽羞色。
在这个家里面,她要脸,并不能让自己的日子好过起来。
她们都不要脸,她要自己的脸做些什麽。
她敛了笑,淡声道:“我就是觉着好笑罢了,爹气我,妹妹气我做些什麽,我隐约记得,当初雅集上,妹妹给我倒了杯水来着。。。。。。”
当初她中药,疑心是李挽淑动了手脚,可是,她没证据。
李挽淑马上争道:“你胡说!”
眼看这话题就要跑偏,陈氏出口打起了圆场,“好了!不就那麽一支笔嘛,母亲,您给朝姐儿吧。瞧朝姐儿这架势,拿不到东西,可要赖着不走了呢。”
这话难听至极,说得李挽朝如市侩小人。
李挽朝回道:“母亲这话太严重了,我是想着祖母忘了,来问一声,若是祖母不愿,我也不敢多问。”
老夫人听她这样说,脸色也不大好看了起来。
还真是牙尖嘴利,和她那早亡的母亲一个样,争起东西来都牙尖嘴利,讨人厌得很。
她冷笑一声,给身旁的老嬷嬷使了个眼色。
嬷嬷意会,去一旁的柜子里头拿出了笔盒,递给了李挽朝。
“不过一时忙起来忘了,祖母还会贪了你的东西吗,你既特意找过来了,便带回去吧。”
李挽朝接过了东西。
既然拿到了物件,她也不想再在此处多留,没再说些什麽,起身告退,出了门去。
从堂屋这里出来的时候,寒风马上就争先恐後袭来,刮得李挽朝脸生疼,她披上了斗篷,身边的丫鬟撑上伞,两人踏入雪中。
李挽朝的院子是归宁院,离老夫人所在的澄明堂有些距离,方还是傍晚时分,等到了归宁院後,天就已经黑透了。
屋子里头的灯还没燃起来。
温沉还没回来。
温沉。。。。。。
他就是当初那个在雅集上和她共赴巫山的男人。
男人是一个穷书生。
李挽朝从前的时候在学堂之中见过他。
他生得是极出色,貌若谪仙面如冠玉,只是那身世也是另外一个极端,无父无母,无兄无弟,孑然一身在恩文府。
因为他的身世以及相貌,她对这人有些许的印象。
两人在那件事发生之前,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任何交集,她对他的印象也止步于冷面冷情,落落寡合。
可雅集上的一场情事,迫不得已把他们两人绑到了一起。
李挽朝踩着月色进了里间,脱去了外头的衣裳,摸黑躺到了贵妃榻上,一旁的贴身丫鬟知霞想去点灯,却被她制止,“不用点了,我就躺会。”
继母当家,李挽朝的日子过得不舒坦,饶是她的父亲对她好,可难免也有顾忌不到她的时候,尤其是雅集上的那件事之後,李观不愿再理她,陈氏也更好做起了手脚。
归宁院的炭火丶烛油总是少那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