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寻白摇头,“我已经找好了的,离杨家很近的,一刻钟的功夫就能到呢。”
如果不离他们近一些,那他一个人在京城也很孤独的。
李挽朝道:“这样也很好,我们能相互照应。”
蓝寻白笑,“嗯。”
这是蓝寻白刚到京城的第一日,杨絮让人来点绛轩传话,让她今日早些带他回家吃接风饭。
蓝寻白在点绛轩粘了李挽朝一个下午,店里头的几个人也都认识他了,他说话甜得很,听说李挽朝说他是在老家那边的世交的同辈,对他印象也颇好。
等到了晚间时,店里头关了门,两人就一道归了杨家。
若说蓝寻白来京城,第一高兴的是李挽朝,那第二高兴的就得是杨期朗,他一从国子监归家,就抓着蓝寻白说话,直到上了饭桌也不撒手。
看这样子,比跟杨期明还要亲一些。
杨絮拿了两坛酒出来,她问蓝寻白,“寻白,要不来喝点?这回你来小姨高兴,把陈酿都掏出来了,今个儿若是醉了,就留在杨家吧。”
李挽朝想劝,蓝寻白那边就已经接过了酒,“那就却之不恭了。”
还不待她劝,他就已经开始喝了。
杨期朗和蓝寻白都有些醉了,李挽朝倒滴酒没沾,她酒量烂得不行,只怕碰一口都会醉,等到晚些时候,酒过三巡,她实在看不下去开始了劝酒。杨絮酒量倒好,至少比蓝寻白他们好。
杨期明也看不下去了,起身把杨期朗抓回了屋,李挽朝和下人一起把蓝寻白扶回了院子。
蓝寻白酒量差,但酒品好,喝醉了酒不说胡话也不闹,乖乖让人扶了回去。
屋子里头已经叫人点起了火,烛火熹微,发着暖黄色的光。李挽朝和人一起将他扶到了床榻上,又让他们去打了些热水来。
李挽朝给他放在榻上躺好,热水端来後,她拧了巾帕给他擦了把脸,弄完了这些後,也不再多待下去,起身就欲离开。
只是蓝寻白兀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老老实实的,怎麽突然就发作了呢。
李挽朝转回身去,想扒开他的手指,可竟怎麽也扒不动,她似听蓝寻白低喃了一声“阿姐”。
她凑过去问,“把阿姐的手撒开成不?”
蓝寻白又不是什麽不讲道理的人,喝了酒都没见闹过,和他讲道理,他说不准就听得明白呢。
可她话音刚落,就听蓝寻白又道:“阿姐,我好想你。。。。。。”
他脸色潮红,那张脸上竟是醉意,看着已经开始不大清醒了。
李挽朝没把这话放心上,哄他道:“我也想你,你睡吧,你先睡。”
蓝寻白觉得自己根本就没醉,就是脑袋晕得很,眼前的人有些看不清,说的话传到了耳朵里面过了好半晌好像才能反应过来。
他听到李挽朝说也想他,反应了过来後,半天终于吐出一句:“你根本就不想我。”
李挽朝还想说些什麽,可蓝寻白又囫囵说道:“我以後不叫你阿姐了。”
叫她姐姐,她真的能一直把他当弟弟。
从前刚离开京城那阵,他就想着,往後还是别叫她阿姐了好,可是一回来京城,一见着她,阿姐两个字就从嘴巴里面先跑出来了。
李挽朝听到这话,下意识就问,“不叫我阿姐,那你叫我什麽?”
这个问题好像难住蓝寻白了,他想得身上的力气都没有了,抓着她的手指渐渐松开了。
好半晌蓝寻白都没说话,李挽朝只当他是喝糊涂了,等不到他的回答,也打算起身离开了。
可是,就在转身之时,她听到了他的回答,“叫什麽都行,反正不能是阿姐了,你总是把我当弟弟。。。。。。”
李挽朝轻笑了一声,打趣道:“不叫阿姐啊?你这喝了酒就开始没大没小了。”
说完这话,她也就没再继续待下去了,又去嘱咐了她身边的贴身小厮几句,说是晚上就不用净身了,容易着凉,暂且就先这样睡下,看蓝寻白这幅样子,起夜的时候估计肚子得不舒服,要吐几番,让他在旁边守住了。
小厮应下这话後,李挽朝就回去了自己的院子。
翌日醒来,蓝寻白果然好像是忘记了昨日醉酒发生的事情,还是阿姐阿姐地喊她。
李挽朝觉得他好玩,背地里头笑了好半天。
过了两日,就快到一月底了,杨期明过些时日就要去殿试了。
李挽朝打算去文昌庙给他求些福气回家,杨絮本来是想和着她一块去的,可那天晚上饮了酒後,她受不了身上的脏污味道,去净了个身,结果隔日就染了风寒。
哎,有时候人也不能太爱干净。
蓝寻白和杨期朗回去後擦了把脸就睡,这两人就什麽事情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