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喜萍不是说你是太子的客人吗?”
客人?哪门子的客人?
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的客人吗。
李挽朝破罐子破摔,直接道:“他瞎说的。”
李挽朝实在是太过冷淡些了,沈绥华一直想着找话题和她说下去,可她这不咸不淡的态度,让她满腔的话都憋在了喉中,不知该去说些什麽。
她终于安静了一会,安静的时候却又在打量着身旁的人。
她都好奇得很,这麽冷的两个人,是怎麽做的夫妻?
她透过他们的眼睛,看不出什麽情绪,甚至不知道人为什麽能没情绪成这个样子。
她觉得,他们两人,美则美矣,都没甚灵魂。
不过从这种程度上来说,他们还都挺像的。
沈绥华不知不觉加快了一些脚步,她实在没话说了,她怕再走不到水榭,面前这个女人就要发现出不对劲来了。
果不其然,没多久,李挽朝问她,“沈小姐该问的也都问了吧,我妹妹一会该等急了。”
已经快到水榭了,沈绥华揽着她的手越紧,生怕她跑了,她嘴巴里面又随便想着话去安抚她,“莫要急,咱不才逛这麽一会吗?对了,我都还不曾知道过你的名字呢,我叫沈绥华,你呢,你叫什麽?”
李挽朝知道她叫沈绥华,因她和公主关系密切,所以那日在东宫见到他们走在一起,後来也自然而然猜出来了,她被沈绥华扯着手,扯得生疼,一边又只得回着她的话,“我唤李挽朝。”
就在说完这句话後,李挽朝的视线中出现了那个人,而沈绥华拽着她的手,也终于松开了。
齐扶锦坐在水榭中,正对着李挽朝,阳光渐落,他的周遭明明看着有些死期沉沉,可从这个方向直视看去,那双眼眸却剔透清澈得像是琉璃水珠。
李挽朝马上看向了沈绥华,眼中带着无声的质问。
就知道。
她就知道。
沈绥华打起了马虎眼,她干巴巴地冲李挽朝笑道:“哦。。。。。原来你叫李挽朝啊,那好,我知晓了。没想到表哥竟也在这呢,还真是巧了。真巧,怎麽就能这麽巧呢?我这突然想起家里头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你放心,你那妹妹我会帮你看顾好的。”
她怕李挽朝生气,怕她质问,马上脚底抹油离开了这处。
李挽朝口都还没来得及开,沈绥华就已经没了人影,独独留下了两人留在这处。
相比之前看到齐扶锦的讨厌,厌恶,李挽朝现下整个人的情绪倒稳定许多了。
人的情绪总会被那些三番五次的事情消磨。
相比于一开始害怕厌烦他的死缠烂打,现下真见上了,她竟倒还真没有了什麽多馀的感觉。
说实在的,她也犯不着和他去气死气活的。
她有自己的生活,她现在的一切都很好,除开要忍受齐扶锦这时不时的打搅之外,她哪哪都很好。
生活幸福充实起来了,曾经给过伤害的人再频繁地出现在面前,也快引不起她太大情绪。
除了有种被死缠烂打的厌烦,她对齐扶锦,现在竟再没多馀的情绪了。
所以,现在她甚至还能心平气和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俯视坐着的他。
她平静地问他,“你有意思吗,这回让她骗我来又想干嘛呢?”
齐扶锦本以为她走到了他的面前,又会像之前那样不耐烦地斥责他。
他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忍无可忍,这会安安静静地走过来,是憋着口恶气,等到了他的面前,她一定会恶狠狠地呸他一口,骂上他几句。
可是没想到,她竟就只是平淡地说了那麽一句话。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这样平静的眼神了,换种话来说,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说过话了。
可他却皱起了眉。
他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好像不太应该是这样。
她现在连骂都不骂他了,可是这并不是一个多好的迹象。
他试探性地去碰了下她的手,她却也没有甩开。
李挽朝对他的行径已经失去了恼怒的欲望。
齐扶锦是脑子不大正常丶总是做出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事情的怪人,所以李挽朝也实在不知道该用什麽法子去对他了,无言无语到了极致,她也做出了和疯子一样的举动。
她没有甩开他的手,甚至还伸手摸上了他的脸,她气极反笑,道:“有意思吗,嗯?弄来弄去的,你是不是就想要这个啊?”
她看着是在笑,眼中却全然是讽刺。
可是齐扶锦竟然有些诡异地贪恋她手上的温度,说真的,如果下一秒她往他脸上扇过来,他都不一定能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