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天,花开了,她也还是会离开的。
李挽朝不知道是去了哪里,给他留下一句,“你等等我,一会回来我就告诉你。”
李挽朝就这样又一次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这回,他等了好一会,等到天都快黑透了,才等回来了她。
她的手已经洗干净了,还端着一碗药回来。
李挽朝进了殿内,把药放到了桌上,又去给齐扶锦打了水来净手。
她一边端着水到了他的跟前一边道:“你还嫌脏上了,你脏了,到最後还不是我来收拾你呢。”
李挽朝气,怎麽能不气。
她还照顾上这个大爷了。
可是看到他那挨了骂後,略带委屈的样子,又想着,算了算了,他现在有毛病,别骂他了,别和他计较了。
心里头这样想着,嘴巴还是没忍住道:“你自己过来洗,我累死了,不搬到窗户那边了。”
齐扶锦挨了她的说,也没敢说什麽其他的话,老老实实起身去净了手。
他擦干净了手,李挽朝把药递到了他的面前,“你喝了,喝了我就回答你方才的那个问题。”
齐扶锦看着眼前的药,也没什麽犹豫,接过喝下。
“你可以告诉我答案了。”
如果鸢尾花开了,她是不是就要离开这里了。
李挽朝笑,“这个嘛,看我心情吧。”
齐扶锦听到这话抿了抿唇,总觉着自己像是被骗了。
两人接下的相处倒也还算融洽,花盆放在齐扶锦的主殿里头,浇花的任务自也落到了他的头上,齐扶锦倒也勤快,定时定点的浇水,没有落下过一次。李挽朝每一顿饭都会过来和他一起吃,齐扶锦以前吃什麽吐什麽,可是她来过後,好像一次都没吐过了。
人从死亡的边缘线猛地一下被拉了回来,那些失去的理智仪态也渐渐跟着回笼了,人终于重新开始像一个人了。
齐扶锦从前被刮走的肉终于重新长出来一点了,只是眼睛下面也仍旧还挂着一片青黑,看样子晚上还是睡不大好。
李挽朝觉着,他饿死倒是不再至于,但最後因为睡眠不足,迟早有一天身子也会撑不住的。
她让太医给他开了安眠的药,可是好像也没有什麽用。
可是从前在恩文府的时候,他每天晚上睡得不都好好的吗。
一天,吃晚膳的时候,李挽朝问他,“齐扶锦,你晚上为什麽睡不着呢?你是有什麽心事吗?”
齐扶锦好像还笑了一下,“没睡不着啊,就是睡得晚了一些。”
熬到受不了的时候,还是能睡着的。
李挽朝觉着他厉害得很,“你每日睡那麽晚,怎麽还能辰时起来身呢?”
每回她来找他用早膳,他都醒着的。
她每回来,他都已经坐在桌案那边等着她了。
齐扶锦低着头,嘴巴里头的饭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含含糊糊道:“我习惯了。”
李挽朝没有再继续问,安静地吃完饭,就去看了看一旁的那盆鸢尾花。
花种子前些时日被埋下去,到现在还没冒出来。
齐扶锦的视线落在她的背後,突然就见李挽朝回头问他,“你真的有好好浇水吗?为什麽这麽多天,都没冒出尖呢?”
齐扶锦愣了片刻,马上解释道:“可能是还没到时候,但是我真的有在好好浇水的。”
李挽朝没再继续追究这件事情下去了,她看了会花,又拉着齐扶锦去东宫散步消食,到了晚些时候,齐扶锦回了主殿,他没什麽事情去做,就立在窗边看着花,也没什麽欲望去做别的事情。
太医那边又端来了治耳鸣的药,齐扶锦挥退了衆人,熟练地想要把药倒进花盆里。
一开始的时候齐扶锦还会老实喝药,可是喝了以後发现根本就没有用,就不再去喝了。
可他刚要倒,门外就传来了宫女的通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