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确实没有理由再留他。
回去後,江棋上楼收拾东西,顺便订机票,盛轶没有跟上来,不知道是不是找他家人解释他突然要走的事去了。
没有机票,没有机票,没有机票,江棋一刷再刷,还是没有今天的机票。
最早一班是明天晚上的。
失大策了。
那就去住酒店吧,他不可能和盛轶安然无恙的熬到明天,他现在心里很乱,如果没有一个地方让他安静的待着,他很怕自己突然情绪崩溃。
「没有机票了。」盛轶似乎早他一步发现了这个事实。
「送我去机场,我自己想办法。」
盛轶站在门边,看向他,「你一定要这样吗?」
江棋颓然的坐在床边,居然只想着冲锋陷阵,没好好思量过怎麽撤退,自杀式的打法。
「不这样哪样。」江棋直视着他的眼睛,「你能答应我吗,接受我和我在一起?」
盛轶在他近乎逼问的目光里,摇了摇头。
不能。
够了,清楚明白。
「那你还留我做什麽?」
盛轶想说话,江棋没让他出口,「别说我们还是朋友,我想没必要再让我重复一遍,我对你的感情究竟是什麽,这种时候怎麽做朋友你告诉我。」
盛轶,你不能这麽自私。
真的拒绝就乾脆一点,像现在这样,直接摇头,告诉我不能,休想。
江棋:「送我去机场吧。」
盛轶:「明天行吗,现在去你住哪里?」
「有钱还会没地方住吗。」江棋又是一阵烦躁。
「明天。」盛轶重复了一遍,「明天一早我送你去机场。」
江棋看他,「再陪我睡最後一晚?」
盛轶别过头,「别说笑。」
剩下的这半天,江棋都是恍惚的,脑子里千军万马的过了很多东西,记住的一个没有,他陪小孩子们玩,陪他奶奶聊天,给盛李的电脑修BUG……一整天都忙忙碌碌。
好在盛轶没有来过他身边,江棋还能硬扛着,只是想到他那句不能,免不了又要难受。
即便是预设好的结果,亲身经历,对一个有血有肉鲜活的人来说,滋味有多坏,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晚上他们依旧躺在一张床上,背对着背,谁都别想睡。
「江棋。」盛轶在黑暗里小幅度的转了个身。
「闭嘴。」
过了一会,「江棋。」
江棋闭着眼,「再乱喊我动手了。」
「动什麽?」
「你说我一个同性恋动什麽?」江棋说:「你身上哪里我没渴望过,所以闭嘴睡觉,否则别怪我管不住手脚。」
盛轶似乎很低的笑了声,过了会说:「我其实很喜欢和你待在一起,只是从来没想过要睡你,你突然这样问我,我答不上来。」
江棋毫无预兆的坐起了身,掀开被子,盛轶从後面拉住他,「你去哪?」
江棋没说话,在床边坐了会,因为始终没有办法把自己从焦躁和失落的痛苦里揪出来,他此刻有无数难以形容的情绪急於发泄。
「好吧我不说话了。」盛轶拉了拉他,背转过身自己睡下了。
江棋握紧了身下的床单,一直到感觉不到力气的存在,手心滚烫时他才松开,重新躺下了。
盛轶会有内疚和不忍,但那都是暂时的,他早晚会从失去一个朋友的遗憾中走出来,说不定哪天回过味,还会觉得他恶心变态。
想到这,江棋无比惧怕以後的到来,因为他不知道,他要跌跌撞撞走多久,才能从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里走出去。
再来十年,他要以哪种方式过以後的生活,才能容易一点,生活里不再有盛轶,不再有他口嫌体正直习以为常的暗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