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是妹妹,才……这样的吗?」
——「……是。」
许珩瞳孔微微一缩,为她擦泪的指节僵住了。
「不是……」
他仓促地哑着声开口。
「不是这样,阿漾……」
他的手指轻颤着,一贯温和的嗓音却在这一刻有些嘶哑慌乱。
该如何解释当初那鬼使神差的一个字,并不是他的真正答案。
该如何解释那是一个痛苦挣扎过後用来告诫丶警醒自己的回答。
可是,真相却更加无法言说。
因为真相远比这个答案更畸形丶不堪丶见不得光。
他仿佛突然失了声,连任何的解释都说不出口。
那只微微发着抖的手垂了下去,再没有触碰她的力气。
於是这片狭小的车厢里,只剩下了难熬的丶苍白的沉默。
一切都压得人喘不过气。
却没人再说话。
车子开到车库时,陈叔正站在那儿,似乎等了很久了。
见两人下车,先看了一眼温漾,张了一下嘴,但最後只是对许珩说:「先上去吧。」
车库在负二楼,从电梯上到一楼的过程很安静。
当电梯门打开的轻微声响响起时。
客厅里站着的人都看了过来。
许砚手里夹了支烟,但却没有抽,只是淡淡地瞥了过来,一句话都没有。
另一侧站着的是姜烟,她身边有两只行李箱,雪白的面容十分平静。
「小漾,」她说,「去收好你的东西。」
温漾什麽都没说,沉默地往楼上走去。
许珩抿着唇,紧跟而上。
「阿珩。」
许砚忽地出声,语气很平和。
许珩的脚步硬生生停了一下,回过头。
父子之间多年的默契,哪怕什麽都不说,他也明白那是什麽意思。
但他只是一顿,而後收回目光,上了楼。
温漾的房门开着,从外面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许珩站在门口,看着她站在书桌边,将上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收好,然後去拿行李箱,因为行李箱大而笨重,她力气小,拿的时候有些费劲。
下一秒,有一只手从她手里接了过去。
她侧过头,看见哥哥……如今已经不能在称为哥哥了,看着许珩沉默地打开行李箱,将她的东西整齐仔细地收好。
然後是衣服。
许珩叠了几件以後,忽然顿了一下,衣帽间很大,里面有许多衣服是父亲提前添置好的,全都是几个熟悉的牌子,而温漾自己的衣服很好辨认,收起来并不费力。
问题在於,她的衣服全都已经分门别类地收在了同一个衣柜里。
就像是……早已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阿漾是什麽时候知道的?」
许珩动作停了下来,忽地问。
温漾没回答,只是蹲了下来,将衣服叠好,放进箱子里。
来回几次後。
许珩忽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是在你问那个问题之前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