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你昨晚都没睡。”
“邀请我?”
“没。”
陆祈宁斜斜的靠在门上,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盯了几秒钟,就看见她往拐角处走,半扇玻璃门阻挡视线,只能隐约看见凹凸有致的线条。外衣丶裤子丶毛衣丶一件件的脱下,脱到只剩一件单薄的贴身衣服和内裤。飞机窗外的星辰和月光洒进机舱内,能隐约看见她坐到了沙发上。
涂抹药物的摩擦声几乎似有若无。
但他能想象得出是怎样的场景。
喉结滚动片刻後,浑身燥热不已,听到她的声音从玻璃处传了出来,“对了,有件事想拜托你。”
“说。”
“阿霖不是马上要回鼎辉了吗?很多事不熟悉不了解,你能不能有空多带带他?”
说完,又加了一句,“如果麻烦就算了,我找其他的叔叔伯伯帮忙。”
陆祈宁很忙,她知道的。
陆祈宁从口袋里摸了颗糖出来往嘴里扔,清爽的薄荷溢满整个口腔,压下了躁热的欲。火,“可以,不过既然要做,就要做好丶做扎实,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因为他是你弟就手下留情。”
“嗯,我知道。”她涂抹完,开始起身穿裤子,“那就这麽说定了。”
话音刚落下,一条裙子从旁边扔了过来,“舱内这麽热,别穿裤子,影响药效。”
她接住那条裙子换上,换好後走出来,“什麽时候买的?还挺好看。”
“你还记不记得咱们瑞士,你有段时间频繁跟我说‘我是女人,不是女孩’,逼着我给你买‘女人’的衣服。”
梁西月一愣,那些记忆便如同流水般涌入脑海。
那时他总把她当女孩看,她迫不及待的想通过衣着来证明自己并非‘女孩’,他给她买了很多漂亮衣服,只可惜,很多都没来得及穿就回国了。
这条裙子就是在瑞士的夏季,他去市区给她买的。
粉粉嫩嫩。
正合适十九岁的梁西月。
当然,也符合二十三岁的梁西月。
陆祈宁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然後把照片设置为屏保,说道:“你知道salah交男朋友了吗?”
“?”梁西月擡眸看他,“怎麽可能,她都没跟我说过。”
“你们都不聊这方面的事,你怎麽可能知道?”
“聊啊,我们聊——”
梁西月话还没说完,手机就亮了起来。
空中信号并不算太强,接受信息断断续续,应歌给她发了十几条信息,大致内容就是在一个月前之前画廊曾收购过一副德国艺术家Schmidt的画作《星海》,作者本人于去年年底因病去世,手上所有的作品都被其继承人变卖掉,其中这幅《星海》被她们收入囊中,但几天前,这幅作品涉及侵权,被Schmidt的家属告上了法庭。
理由是出售给她们的继承人非Schmidt的直系亲属,没有权利进行售卖和转让,它的所有权依法属于Schmidt的妻子。
现在Schmidt的妻子给了两个方案,一丶归还画作,赔偿损失,二丶支付她天价遗産税。
顾嘉已经开始拟律师函。
问题是,Schmidt是在海外进行起诉,涉及到商法典,顾嘉并不熟悉,所以紧急联系海外的律师进行诉讼流程。
顾嘉:[我目前翻了一下当地的法律,我们赢的面不是很大。]
梁西月:[卖给我们的是Schmidt的侄子,不能直接告他吗?]
顾嘉:[告他意义不大,而且Schmidt也已经向法院提起对他的诉讼。]
应歌:[所以官司输掉的话,要赔多少钱?]
顾嘉:[看是哪种了,如果归还画作,赔偿损失还好说,如果是支付遗産税,那真不好说。]
梁西月:[我现在回来,咱们好好商量一下怎麽办。]
她放下手机,扭头看向陆祈宁,“我可能得回去,画廊有点事要处理。”
她发的信息,陆祈宁都看见了。
他请了假,上了飞机,计划了要带他们姐弟去什麽地方玩,还没飞多久就说要回去。
他不想插手她的事业。
语气平平淡淡,“你要打官司是吧?千里迢迢跑去德国找那些野鸡律师,打了也白打。”
他坐到沙发上,“我的律师团队你随便用。”
“条件是?”
“坐下。”他命令,“老老实实陪我飞瑞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