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雅兰目光黯淡了一瞬,颤声道:「袁大人果然还在生我的气。」
「西门小姐多心了。」
老娘惹不起你难道还躲不起吗?
「袁大人,对不起……」西门雅兰咬着下唇,目光落寞。
忽然间,从街头灯笼影下缓缓步出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形,刹那间吸引了所有路人惊艳的目光——
西门雅兰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呼吸急促如梦似幻,「太……大公子。」
背对着来人的香芹一听之下,顿时坏心肠地邪恶了……
喔哟太大公子是什麽鬼?
还是西门小姐要说的是公子太——哔哔哔——吧?
「你们在做什麽?」一个熟悉低沉的嗓音在香芹身後脑袋瓜顶响起。
香芹背脊刹那间一麻,有些僵硬缓慢地回过头来。
……呃,太子殿下说好的熬夜加班案牍劳形呢?
此刻执述太子穿着和西门雅兰相彷佛的同款月牙色长袍,劲瘦的窄腰束着紫金带,系着只盈润雪白价值连城的羊脂玉佩,乌发以一支玉簪绾起,在夜色下好似仙人般自带光芒。
他看向西门雅兰的目光平和,向她投来的眼神却隐隐有一丝不快。
香芹看了看这个,再看了看那个……只觉胸口更闷了。
手里那满满一桑皮纸包想带回去跟太子分享的小食,突然变得更加廉价低贱烫手起来。
她下意识地把桑皮纸包再往怀里搂紧了紧。
「大公子,」西门雅兰眉眼弯弯,柔声道,「雅兰正在跟袁大人解释上次在花宴上的误会。」
「什麽样的误会?」执述太子专注而严肃地低头盯着香芹。
香芹圆圆的小脑袋瓜顶动也不动,连抬头迎视他的迹象都无。「回大……公子的话,西门小姐摔了一跤,手肘都擦出血了,她家庶妹说亲眼看到是下官故意出脚踩的裙摆。」
执述太子浓眉一蹙,「你踩了吗?」
「踩了,但我不是故意的。」她倔强地道。
执述太子看着她始终不肯抬眼看自己,心口也是一阵滞闷难当,语气不由得严厉了三分,「抬头。」
她咬了咬牙,很想甩脸子给他看,可惜不行,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後摆出歉然笑容来——
「大公子,当时我已经坦白跟西门小姐说,是有人在背後撞了我一下,我才不小心踉跄往前踩到西门小姐的裙摆,我也郑重道过歉了,但如果西门小姐还是不满意的话,我现在还可以再跟她赔罪一次。」
西门雅兰是镇北侯的掌上明珠,执述太子是大晋储君,他们一个两个论身分地位身家背景都比她高得多多了,随便伸出根手指头都能辗死她。
她也不是那种不懂得变通的,尤其在现代职场社会上走跳久了,谁还不是吃苦耐劳皮糙肉厚的社畜?
执述太子见她笑得殷勤讨好的小脸,深邃眸底的厉色更深,「不要笑了。」
她连忙收起笑容闭上嘴巴。
他见状,胸口滞闷感越发演变成隐隐抽疼。
「大公子,不是袁大人的错!」西门雅兰慌忙地上前一步,仰头望向执述太子,美眸闪动着焦急的水光,「我当时摔得不轻,祖母心疼我,便把袁大人扣了半日……为的就是查清楚状况。过後我们西门家自知对袁大人无礼,祖母赶紧命人准备了厚礼去向袁大人致歉,只是袁大人……无论如何,这一切都要归罪於雅兰不好,若是雅兰那时不要疼晕了过去,就能好好对祖母解释开这个误会了。」
「你为何拒绝镇北侯太夫人的赔礼?」执述太子蹙眉,「太夫人是奉杨郡主,又是长辈,你——」
——尽管心里不断说服自己皇权时代谨言慎行,脸皮厚姿态低才是保住小命之道,但西门雅兰这一副绿茶婊嘴脸,还有执述太子的直男反应实在太气人了!
香芹忍不住想起言情小说里面百分之九十九该解释而不解释的剧情推进——如同眼前这情况——就是因为女主角/角/女NPC都不解释清楚,才会助长一干白莲花横行丶绿茶婊霸道,所有话都给她们讲讲去了。
她就一时心头火起,「西门小姐言重了,袁某哪里当得起老夫人的赔礼?袁某不过小小一东宫洗马,被扣在镇北侯府柴房内半日,不说连一口水也没得喝,就是尿急想上茅房都不行——」
西门雅兰低呼了一声,小脸霎时臊红……显然是被她粗俗的言语给吓得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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