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作清要改革首先要革自己的命,没有人想革自己的命,只要吴作清拿出诚意和态度解决工厂的问题,粱宁可以帮他拿到波光科技的1000万。
至于对波光科技的公平正义这简直太不重要了,没有人的公平正义能靠别人施舍得到,波光科技要公平正义就要拿出实力来争取。
姚远相信以梁宁的能力可以让SOLA特事特办,识时务地说:“我知道。”
和粱宁打完电话,姚远又打给陈若虚,“陈若虚,我在深圳准备约见吴作清解决1000万的事,我需要你帮我找认识华达董事长在深圳当地有威望的中间人。”
陈若虚说:“你心里有人选。”
姚远说:“需要你出面。”
商珂在去浦东机场的路上,孙宏接到赵新成的电话,说有事约见一面,两边对了一下行程,就在机场候机的空档临时见一面。
陈若虚进机场候机楼贵宾室,环视一圈找到人,孙宏站起来让座,和赵新成走开几步留下空间。
陈若虚坐下後,把手里的保温杯放在桌上,商珂说:“你的保温杯里装什麽?”
陈若虚打开保温杯给商珂看:“冷泡茶。”
白毫银针,用热水舒展开来,放到冰箱冷藏一晚,装到保温杯的时候放几块冰块。
陈若虚在美科兴远基层干活养成喝茶的习惯,工厂的水不是纯净水,大锅炉烧自来水,有一股水锈混合漂白粉味道,他不想搞特殊带点茶叶掩盖味道。
他知道自己性子急躁,做重大决策前停下来先泡一杯茶,专注于投茶量,水温,时长,在这个过程中转换心念,抚平情绪,跳出局面。
那天姚远在办公室说了那句退出之後,他回去泡了很久的茶,他即便有想过会和姚远走向决裂,也没办法真正接受走到这一步。
波光科技这家公司的根在姚远身上,图像处理技术在检测领域的应用,SOLA的业务也是基于这个核心应用的范围扩展。
姚远现在的股权比例退出会重创波光科技,上市前夕股权重新架构这不实际,他只有一句话,他不同意。
他知道姚远要什麽,要不然不会任由姚远用商珂推荐的券商,把上市募集资金方向偏向检测细分领域的研发和创新,他觉得他的表态已经足够,他同意保留波光科技未来继续走这个方向的可能行。
至于应莲,他觉得就是小事,无足轻重,采购部被供应商投诉,也侧面说明应莲管理供应链的能力有限,手腕不够强硬,震慑不住供应商,这麽一点事就被供应商翻出来。
他和姚远走到这一步,他觉得商珂要负一定的责任,商珂给了姚远可以跳出实业游戏规则的不切实际希望。
实际上安影医疗这样有改变游戏规则能力的优秀企业已经是万里无一,走过的路根本不可复制,诞生在中国最高速发展的黄金时代,在有极强包容性和生命力的城市深圳发展,商董事长本人传奇的经历和复杂的人格特质,资本创造不出这些不可复制的条件和机缘。
商珂说:“我那收着白茶回头给你送过去。”
陈若虚说:“谢了,今天找你有两件事。”
商珂说:“你说。”
陈若虚说:“姚远要退出波光科技,我不同意,你帮我劝劝他。”
商珂擡头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皱了皱眉停顿几秒说:“姚远过去六年在波光科技全身心投入,她比任何人都不舍得放弃波光科技,为什麽当初不把工业检测设备标准産品剥离出来单独运营?何必要等到走到这一步,SOLA流水线业务对姚远的才华和能力是极大的消耗。”
陈若虚不想听到这些,手指轻轻点保温杯杯壁,“公司要转型没有姚远的支持做不到,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
商珂说:“我劝不了她,只能劝你,你说第二件事。”
陈若虚既然在前面六年把波光科技全权交给姚远管理,就是默认支持和认可姚远做産品的理念,而不是陈若虚当年投资的几百万占了绝对权重的股权,就可以绑架姚远的全力支持和保留股权。
姚远但凡心念有一点偏差完全可以和陈若虚抢夺波光科技经营权,姚远没有这麽做。
深海资本会在货币政策宽松增量资金多的时候,投资讲故事贴标签玩概念的项目赚钱。深锐创投的投资逻辑只有一条,投资的是人才和産品,姚远在细分领域做工业産品的经验和能力只要有合适时机和资金完全能再创造出一款産品来立足于市场。
要把这些算清楚未免太不体面,姚远不会去算,更轮不到商珂来算,商珂不多说,一两句话表明态度。
商珂没什麽要劝姚远的,姚远有资本做选择,退出已经是成全,只能劝陈若虚放弃。
陈若虚说:“姚远想拜访商董事长。”
商珂:“……”
广播在催促登机,谢哲西在京州等他,商珂上了飞机还是觉得这事很别扭,李群飞说想见姚远,他不想给姚远压力没答应,绕了一大圈姚远要见商董事长。
他当然知道姚远开口请商董事长帮忙和陈若虚开口请商董事长帮忙的区别,他觉得这也太生分了,早知道这样他不如直接邀请姚远去深圳。
现在李群飞不在国内,姚远先见了商董事长,李群飞知道要怪他不会办事,他忽然又想到姚远绕这麽大一圈是没打算以他女朋友的身份拜访商董事长。
商珂还是按原计划先去京州,先给叶道生发了个信息,让他来有空来南江,再给姚远发短信先去一趟京州再去深圳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