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一直喜欢这些。”周京霓终于回了神,眉眼弯弯的,笑得眼睛亮晶晶,“他知道的。”
倪安一副懂了的表情。
而沈逸温润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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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短暂的新年假期与紧接的考试周,周京霓迎来了大学的第一个暑假,也是北半球的寒假,她也知道沈逸回北京过年了。
毕竟春节是独属于中国人的团圆节日。
全球华人都在为之庆祝,唐人街的中国餐厅提前张贴了福字,火红又可爱的小马挂在门帘上。
“气死我了,你知道我的groupwork为什麽没拿到D吗!”下了火车,倪安一路火大,这会儿把气全撒在手劲儿上,恨恨地刷开闸机口,“我简直要疯了。”
周京霓也刷了卡,“怎麽了?”
“傻逼阿三,不会写不告诉我们,导致她那部分直接拉低了我们的分。”倪安疯狂敲键盘用英语骂人。
周京霓一路听着倪安吐槽,知道这种事确实挺恶心,但也别无它法,只能嘴上替她出了口气。
两人坐进餐厅,倪安也骂累了,忽然想起一件事,边倒水边问:“那个江樾呢,怎麽从年前就不见他人?”
“回泰国了。”周京霓解释,“他妈妈心脏不太好,前段时间做了个小手术,正好又赶上过年,所以他推了工作,在陪家里人。”
倪安点点头,随口评价了一句,“那还蛮孝顺,以为他真如外表一样浪荡自由呢。”
周京霓抿唇笑了笑,没说话。
她叉起一块炸鸡送进嘴里细细的嚼着,吃到七分饱,倪安还在接家里人的电话,周京霓有些无聊,身子靠上椅背,偏头看窗外打发时间,瞥见几个满身奢侈品的留学生在扎堆吸烟,在悉尼总不缺这样的人群,她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彼时,她回想起上次坐这个位置吃饭时,是圣诞节前,和江樾一起,那时窗外是同样的景色,几个男生在他的迈凯轮前拍照。
…
江樾瞧不上这种人,戏称他们为“atownboy”,还用“暴发户”形容,最後丢向他们的眼神似讽非讽。
如果是以前,周京霓也是瞧不上的,许是经历了变故,她觉得自己心态平和了。
“你管人家。”她说。
江樾看她一眼,喝了口苏打水,戏谑道:“当初你连我都不正眼瞧,现在还不是和我坐一桌吃饭?我就这样,喜欢说实话。”
这话一出,周京霓翻脸就要走人,被他连哄带道歉才按住了,但脸色就没再好过。
“真不禁逗。”他低下头笑,拿起勺子搅了搅拌饭,“说真的,你身边这些人,我唯一佩服的只有沈逸,当然,也挺可怜他的。”
江樾突如其来这一句,让周京霓不解地皱了下眉。
他慢条斯理地吃了口饭,擡头看向她,“我可以为了爱情和音乐放弃本来拥有的一切,但他似乎并不会。”
“他有他的难处。”她反驳。
“谁没有难处?”他举着勺子指了指她,“你没有?周京霓,人生最难的坎就是迈出原生家庭,你以为我现在潇洒的玩音乐丶悠哉的坐在这儿追我喜欢的人很容易吗?这都是我用放弃唾手可得的轻松人生换来的……”
放弃唾手可得的轻松人生,只为换取爱情和热爱的事物?
沈逸会吗。
她期待的答案是会,还是不会呢。
这一刻她也迷茫了。
周京霓想得莫名烦躁,深呼吸了口气,尽可能的把这些事抛诸脑後,小口喝着水,把注意力放到江樾的故事上。
原来江樾父亲做的“国际贸易”生意,全部写在了中国刑法里,暴利积累的财富让资産早已遍布全球,这也替她解惑了当初他为什麽能把帕加尼作为奖品,为什麽芭提雅比赛开幕式上会出现武装直升机。
总而言之,很危险的行业。
她也大概明白沈逸为何总不愿她与江樾来往。江樾与他们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直觉上来讲,她觉得他人并不坏,与他父亲不一样。
“你不会介意吧?”末了,江樾没由来的问了一句。
周京霓睨他一眼,“你家做什麽的跟我有什麽关系。”
然後江樾说了一句什麽……她有些记不清了。
…
倪安的电话打完了,一声“check,please”打破了沉静,周京霓回过神来。
临分开时,倪安试探地问她,“要不要来我家过年?”
周京霓摇摇头,婉拒了倪安的好意。
就在前几天,外婆打来电话,说除夕前会从洛杉矶飞来悉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