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买家具了,但今天就要,我现在回去一趟。”周京霓顾不上多解释,拉开门就往外走。
江樾也拿了外套跟出去,“我送你。”
“人家不是还在那等着你给意见吗?”周京霓把包斜挂到肩上,迈进电梯,“你不用跟我一块的,我打个车就行。”
江樾没理会,按了负一楼,羽绒服搭上小臂。
对于新人歌手,他哪有耐心给什麽意见,来这只是为了满足周京霓好奇心,本打算逛一圈就走,结果被尤岚硬是拖进录音棚,一坐就是几个小时,这会儿累得没劲,靠在扶手上,擡手按了按酸涩的肩头,垂眸往电梯门上映照的那张脸瞧去。
她光顾着整理前面的头发,後面的还掖在包带下,他直了直身子,顺手给勾出来,刚碰到就起了静电,指尖刺痛一下,他微一皱眉,随口道:“外面冷,羊绒衫灌风,你把外套披好。”
“你还只穿一卫衣呢。”周京霓反驳。
“我等会儿穿。”
“我是不冷。”她立马接上话。
“。。。。。。”江樾瞥了她一眼,放下挽起的袖子,“行。那你等会都别穿。”
周京霓忙着顺头发,不搭话。
北京一到冬天就十分干燥,刚刚被拽他出来那撮头发,因为静电,此刻在空中乱飞,怎麽都按不下去,她烦了,掏出来皮筋,三两下盘了个丸子头。
电梯门开了,江樾说:“你运气还挺好啊,二手家具居然也有人买。”
“怎麽没人买了,不然哪来的二手交易市场。”周京霓不以为然地轻哼,大步走出电梯,一边四处搜寻他的车,一边念叨,“而且我家不少古董家具,算是宝贝了,比如那对儿黄花梨的滚凳,虽然有点破相,也是明代的呢。”
江樾慢悠悠听着,看她还能讲出什麽花来。
“算了。”周京霓看他一副听乐子的表情,觉得跟从小生活在外国的人解释不通,“一会你进我家就信了。”
江樾似笑非笑地哦一声。
周京霓不想理他了。
江樾摸出来车钥匙开锁,见她要拉车门,故意等了几秒,结果还没瞧她,她“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
他幸灾乐祸地“呦”一声,乐道:“知道冷了?”
说完,车解锁了。
那边默了半秒,她朝他做了个鬼脸,一溜烟钻进车里,然後他在车外听见她厚脸皮地嚷嚷道:“你能不能赶快上车开暖气啊!”
停车场响起低低的笑声,江樾笑着上了车,瞧了她眼,啓动车,“周京霓,刚刚不是不冷吗,这会儿怎麽就理直气壮的吩咐我开空调。”
不说破还好,点破了,周京霓抓安全带的手一顿,别扭的脾气上来了,接着就要去关空调。
“。。。。。。那你关上!”
“关上怕你冻死。”江樾玩味一笑,按住她的手放回去,顺便把她的安全带插进去,收回胳膊时捏了下她脸,不紧不慢哎一声,说:“真是跟哄女儿一样。”
周京霓扭头瞪他。
不等她再有反应,江樾一脚踩下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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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小时,搬家公司几乎把大型家具全部搬走了,周京霓站在空荡荡的客厅看了一圈,江樾就在厨房里抽着烟,忽而看见她走进了书房,掐了烟,也跟着过去。
一进屋,就看见她踩着椅子,手扒在书柜顶上挪动一个大箱子,东西看着挺沉,怕她摔着,他上前替她接过来。
“这什麽东西啊。”江樾被灰尘呛得咳嗽。
“相册。”
“还有我以前的东西。”
说完,她接过箱子,蹲在地上解开密码锁。
听到她说的这两样,又看见有锁,江樾提起了点兴趣,也蹲下身去。
“哒”一声,锁弹开了。
周京霓盘腿坐下,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子,一样样拿出来,又宝贝地摆好在地板上。
她从里面找到两本毕业留言册,家里的相册,好几个日记本,一厚沓奖状,一枚印章,散架的木质手工品,连幼儿园的小红花也在,最底下,是一个曲奇饼的铁盒。
“这麽多东西?”江樾扫了一眼地上,随手捡了个小绿皮本,翻了两页,眉头一皱,这什麽玩意?笔迹歪七八扭的,一眼望去,一大串加减数字。
他头也不擡地问道:“你这是什麽?数学作业啊?”
“记账本,这都看不懂?”周京霓好笑地骂了他一句傻b。
江樾睨她一眼,懒得计较,继续看手里的东西,这会儿总算看明白了,还真是,再细看上面的年份,07年?从小就记账?居然连买了一块钱的橡皮擦也得板板正正地记录好,还有零食单也记录在册。
他翻看着,边问:“你小时候没有蛀牙吗。”
周京霓摇摇头,她从小每天睡前刷牙,牙齿一直很健康。
“果然多CC卷是什麽?”男人啧了一声,“这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