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冉冉,我得回一趟学校,生日没法……”
“我跟你一起去!”阮冉立刻起身,顺手拿起了自己的大衣。
温默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阮冉催了他一声,“快呀,人命关天,我们赶紧过去吧。”
“好。”温默跟着起身,他看了眼桌上刚切好的生日蛋糕,犹豫一秒,还是将蛋糕重新装回了盒子里,他说,“把蛋糕带上吧。”
阮冉愣了下,反应过来後心中蓦地一暖。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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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默踩着限速,十分钟不到就到达了学校,抵达女寝楼的时候消防和救护车正好一同到达。
这是五号女寝楼,数学系的女生都住在这栋楼里,楼下此刻已经围了许多人,大家都擡头看向六楼楼道口的窗户处。
窗户口,一个穿着睡衣的长发女生正跨坐在窗沿上,一条腿已经挂在了外面,她赤着脚,原本穿着的拖鞋此刻正躺在楼下的绿化丛中。
温默刚到楼下,就被宿管阿姨领着直接上了六楼,阮冉跟在他们身後一块上去。
上楼的一路上,宿管阿姨零零碎碎说了些情况。
这个女生是温默带班的一个学生,大一新生,叫孟长乐。据室友反应,她是晚上六点回的寝室,回来时情绪就不太对,後来她独自一人到阳台上打了个电话,应该是打给她男朋友的,因为室友在她的话中听到了她男朋友的名字。两人在电话中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挂了电话後,孟长乐直接将手机扔下了楼,然後爬上了阳台的栏杆,幸好室友一直都在关注她的情况,及时将她拉了下来,可之後,孟长乐趁着室友找人帮忙的空隙,直接跑上了六楼,爬上了六楼楼道口尽头的窗户上。
温默步履匆匆,一行人很快到了六楼,听完宿管阿姨说的情况,他问:“她在上面坐了多久了?”
宿管阿姨说:“差不多有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只是此刻正值严冬,孟长乐又只穿着单薄的睡衣,二十分钟,怕是足以让她支撑不住了。
电梯门打开,六楼的楼道上已经聚集了许多人,温默看了眼,扬声呵斥:“都围在这做什麽!”
阮冉都被忽然吓了一跳,温默平时待人处事都很温柔,基本不会有这样严厉斥责的时候。
在场的讨论声立刻安静了下来,大家转头看向温默。
温默冷声:“无关人等全部离开六楼,你们全都围在这里,只会刺激她,你们是想欣赏她是怎麽跳下去的吗?”
温默气势压迫,在场的人没人敢多说什麽,都在宿管阿姨的疏散下下了楼去。
此刻,六楼只剩下孟长乐的三个室友,和一个今晚值班的女辅导员。
孟长乐坐在窗沿上,一手抓着半开的窗户,头看向窗外,任凭室友怎麽跟她说话她都不把头转过来一点。
温默慢慢走过去,几米远的位置,他轻声:“孟长乐。”
两三秒後,孟长乐缓缓地转过头来。
阮冉站在温默身後右侧的位置,借着楼道的灯光,她看清了女孩的脸,可在看清的那一瞬,她被吓了一跳。
这样苍白无血的面孔,又一次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直到这样走近了,温默和阮冉才看见孟长乐的手腕上还有一道深深的划痕,此刻正在缓慢地滴着血。
“……温老师。”孟长乐动了动惨白的唇,她看了眼温默,又看向温默身後的阮冉,她轻轻闭了下眼,说,“对不起,温老师,打扰你约会了。”
阮冉听见,心中一阵酸楚。
“长乐,有什麽事,下来再说,好吗?”温默伸出手,朝孟长乐走近一步。
“你别过来!”孟长乐忽然惊声尖叫,满脸惊恐地指着温默,大声喊道,“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温默立刻往回退了一步。
一旁孟长乐的室友们对温默说:“温老师,没用的,我们什麽话都说了,她一直就是这样,不准任何人靠近,一靠近她就要往下跳。”
温默皱眉,“她有提什麽要求吗?”
一般情况下,真正要轻生的人会毫不犹豫地结束自己的生命,而这样僵持许久的,都是对生命还有留恋,并且都是想见什麽人,或者做什麽事。
其中一个室友说:“她要见她男朋友,可是我们联系过了,她男朋友的电话关机,没人找得到。”
在其他人安抚孟长乐情绪的同时,温默和阮冉在室友的口中了解到了来龙去脉。
孟长乐因为人长得漂亮,所以刚一入学就有许多追求者,在军训期间她就和一个机械工程系的大三学长在一起了,两人甜甜蜜蜜地谈了两个月的恋爱,而且还发生了关系。可就在最近几天,孟长乐却偶然知道这个学长和她在一起一开始就目的不纯,因为学校里都在传孟长乐有个教育部的亲戚,而这个学长,想通过她这层关系,在自己後续的竞赛和考研上牟取福利。
孟长乐今天打电话给对方直接将这件事挑明了,对方也没隐瞒,直接承认了自己的目的,并且还说了一些刺激性的言语。
“……那男的说自己一开始就没真的喜欢长乐,都是利用她,长乐气疯了,说要去辅导员那里揭露他的罪行,可是,可是那个男的却说。。。。。。说他手里有长乐的私密照,她要是敢坏他的名声,他就把照片传到学校表白墙上。”
听完,温默神色冷冽,唇线抿直。
孟长乐其中的一个室友已经憋不住情绪哭了起来,“长乐什麽都给他了,那男的穿的用的全是长乐给他买的,凭什麽啊……他妈的该死的怎麽不是他!”
辅导员立刻:“嘘,小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