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入後宫者不过寥寥,选秀最後的目的,还是为了看看有德才貌皆不错的,指给个皇室宗亲,解决一下这些天皇贵胄的婚姻问题,其馀者混个选秀入终选的名头镀个金,各回各家,也好婚嫁。
不过如今的後宫後位空悬,贵妃病重,自然没人想得起来她们这群黄毛丫头。
怡兰端了药进来,绕过屏风正看到孟初望着窗外发呆,赶紧上前伺候孟初把过了温的药给服了。
药喝完好似从舌头到肠子里都是苦的,硬吃了两块酥糖才压下去。
孟初将手里的荷包塞给她:「我病这几日,多亏了你,我自知这场不过数着日子等旨意下来回家去,却不好教姐姐白伺候我一场,还亏了银子。」
怡兰连忙推拒了:「伺候不好姑娘,本就是奴婢的不是,若不是姑娘在嬷嬷面前求情,奴婢少不了苦头吃!」
孟初是真心想多给她些银子,宫里处处看人下菜碟,她没名没分的,想请个医女来给她看病,不知道得花多少银子,她没得旨意就要和其他秀女一起回家了,那可带不了怡兰出去。
只是推了几次怡兰还是坚决不收,她就认真对怡兰说:「日後你从宫里出来,若是找不到去处,又或是遇到什麽难处,尽可以来找我,我家就在京城东南边石青巷子里,就算到时我已出嫁了,我娘自然会帮你。」
怡兰赶紧谢过,只在心里想,这可真是位有善心的主子,就算日後贵人事忙忘了她,肯说这话也是真记她好了。
只可惜运道不行,偏刚进宫就贵妃病重,有家世的自然有娘娘惦记,早许了皇子郡王或其他皇亲国戚进府了,就留下这些家世不显的,一直留在宫里蹉跎。
此前秀女一个月时间前程便清清楚楚了,只她们现在被忘了个乾乾净净,也不知何时能得个明白。
怡兰当时也是塞了不少银子才到的储秀宫,就指望着照顾的姑娘能给她个前程,她面上还沉得住,心里却不知叹了多少气,只愿这些银子花的值,日後真能像这位主子说的那样,熬到出宫找她,换自己下半生安稳的时候。
。
药也是喝了三四天了,趁着又一个清早空气好,孟初就是再不想也得出来见人了——她也怕在宫里病个几日,被上头的哪位嫌晦气,给她不清不楚打发出去,若留到现在得这麽个结果,那就亏大了。
於是她随便拿了个绣绷子坐在了廊下,装模作样的拿针在上面戳来戳去。
「天爷啊,这绣绷也是个苦命的,怎就落在了你手上。」
孟初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李雁云,这批秀女里就她说话最诙谐,和她聊天总能让她想到早已陌生的前世里的那些损友。
她也不好意思再装下去了,将绣绷放一边:「这几日躺的我腰酸背痛,每天不用吃饭,喝药就饱了。」
李雁云坐她旁边,先偷摸的看了眼四周,只看见有个小宫女在院角处扫落叶才道:「我估摸着要不是你这病有人伺候着,嬷嬷们也是会请医女来看的,怕就怕瞒着的……」
孟初心想,她这哪是什麽病,纯粹是被那件事吓住了又一直忍着,偏偏前些时候下过几日微雨,略凉快些,心里那口气一松,就染上了风寒。
就又听到李雁云声音越压越低:「……那位姑娘不知何时脸上起了疹子,又不敢让人知道,回回洗漱都支走宫女,往自己脸上盖几层的粉,结果被发现的时候,脸都烂完了,嬷嬷请了医女来看也没法子,後又禀了上面请了御医呢,但时间拖太久,早治不得了!」
孟初简直听的心惊,想问是禀了哪位「上面」能请得动御医给一个秀女治病,话没出口就拐了个弯:「她哪来的粉啊?」
她进宫的时候可就给带进来几件首饰和一些银子,衣服都只给收拾了一个小包袱。
等後来听说可以塞银子走後门也来不及了,况且就算提前知道,她也没多少东西要带。
有家世的秀女们自然不用烦心,但能留到现在还没去处的,哪还有本事能带什麽脂粉进来,这些东西嬷嬷可查的死呢,谁知道你这究竟是什麽粉?
李雁云翻了她一眼,「给银子买的呗,我也向小宫女打听过,不过普普通通的一小盒,还没我自己在家用的好,就敢要五两银子,真把人当冤大头!」
孟初一听这话就知道她应该也买了,就是嫌太差了没用过。
两个人一大早的坐在廊下说闲话,早有旁边屋子的听到动静了,那屋子的秀女就一推门,扫她们一眼,跟没看到人似的扭头就找其他屋子的姑娘去了,她们也不在意,自说自的。
孟初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这下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她病好了。
聊了半个时辰,就算李雁云再话多,把这几日的事来来回回说个两遍後也腻了,刚要各自回房休息,就见刚无视她们的那位秀女脸上带着笑的回来。
「我们总算是能回家了!怪不得这两日没要记宫规学规矩呢!」
哦,孟初还以为是嬷嬷彻底放弃她们了。
这可实在是个好消息,怪不得平日里脾气不太合的这位秀女,也能对她们两个笑的这麽真情实意。
李雁云都顾不得其他了,赶紧上前一个劲的问:「怎麽知道的?真的吗?是嬷嬷说的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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