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很漫长,长到白持盈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
在摸到他最後一截变形的小指之时,白持盈忽然忍不住,还是落下来一滴眼泪。
但她没有再犹豫,彻底将辜筠玉的手从自己腰间拍了下去,然後一步一步走出了花萼相辉楼。
「今晚我睡侧间,你不要来找我。」
辜筠玉没答话,白持盈却知道她赌成功了。
兴许自己真的能看见兴庆宫外的天,是什麽颜色了。
第53章向来是无物结同心,怎堪那烟花不堪剪。^^……
辜筠玉竟然真?的好几天都没有再来打扰她。
倒也不算是完全没有来,只是每次都站在门外,破有些?鬼祟地看上她半晌,见自己当真?不理他?,又被大太监安得?意?喊走?了。
「陛下……」
「陛下……」
「陛下……」
安得?意?满头大汗地请着辜筠玉回兴庆殿。
一面觉得?有些?好笑,一面又告诫自己不能再对这个人心软,白持盈没有与他?开口说话,只能在他?期期艾艾的眼神里?,「咚」一声放下手中杯盏,斜乜了他?一眼。
辜筠玉立马不转悠了,他?恋恋不舍地在门口又站了半晌,才在安得?意?千谢万谢的眼神里?摆驾回了兴庆殿。
直到晚上,白持盈点着烛火看了一会儿书卷,没等见人影映在屏风上。
辜筠玉没来。
白持盈命吉祥将烛火灭了,放下书,起身坐回了床边儿。
她心中有些?惴惴不安,虽不知这感觉是打哪儿来的,但却愈演愈烈。
抚了抚心口,白持盈还是忍不住问了吉祥一句:「最近陛下在做什麽?」
吉祥将那烛火剪了,听白持盈言,转过身回跪下地:「回娘娘,奴婢不知。」
她们怎麽会知道。
白持盈觉得?自己简直是糊涂了,揉了揉眉心,只摇摇头叫吉祥退下了。
吉祥像个陶土人儿一般,一句也未多言,消失在了融融的夜色中。
月色渐渐斜落,夜深时分?又起了雾,水汽腾绕一片,宫墙隐在苍青色的烟霭里?,恍若囚笼生出?的獠牙被绸绢裹匀,没有了昔日的厉色。
白持盈躺回床榻上,侧殿的床榻并不如?花萼相辉楼主殿那样大,却是背靠白墙,十足有安定之感。
强摁下心中的不平,白持盈给自己念了许多小话本子,昏昏沉沉间要睡着了。
已经是很深的後半夜,白持盈感到身边一热,身边有人躺了下来。起初她并没有醒,只是那双环着自己的胳膊越收越紧,几乎困得?白持盈有些?喘息不能。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先是嗅到一阵熟悉的香气,明白过来是谁,深深叹了一口气。
「辜筠玉……你……」
「已经好几天了,我没算食言。」
他?有些?委屈道。
白持盈被他?说得?心中一颤,又实在是困得?不行,推了他?两把无果後,见他?也没有做别的事儿的心思,便也不再管他?了。
又怕这人再发疯,怕是连现在这点儿自由?都无了。
对的,仅仅是因为如?此。
过了良久,身後的人忽然动了动,那下巴蹭了蹭她的脖子。
白持盈没理他?。
身後人忽然又收紧了力?气,有些?闷闷道:「盈娘,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可?能不在宫内,你乖乖等着我好不好。」
白持盈听罢这话,本下意?识想驳他?,却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他?前些?日子也有不在宫内的时候,可?没和自己说过。
「发生什麽事儿了?」
白持盈转过身来,直直看着辜筠玉的眼睛。
辜筠玉却忽然垂眸,回避着她的质问。
「说话!」
一看他?这又该说不说的样子,白持盈便气不打一处来。
辜筠玉抬头,像是在开一个很寻常的玩笑那样,眯着眼睛问她:「盈娘,如?若我真?死了,你还会难过吗?」
他?这话说得?轻巧,却其?实如?同万丈惊雷入耳,字字句句砸在白持盈心上。
她很想对着这个可?恨的人说「不会」,可?她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