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楚子涯在观察他。
在等他问话,问亲卫军的事,问抢婚的事,问他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对看着他长大的年长者做那些大逆不道的行为。
但黎疏什麽都没有说。
伺候完他,楚子涯是要去军部的,外面还有一堆麻烦要处理。
黎疏光脚从床上下来,身体不适不小心还踉跄了一下。他忍着没发火,走到楚子涯身前,低头帮他扣好皮带。就像他十五岁第一天去军校那样。
楚子涯一动不动,视线若有千钧地落在他银白色发顶。
细长白皙的手指顺着他的穗子滑到衣角,黎疏整理好alpha的军装,颇为满意地在他宽阔的肩上拍了拍。
然後抬头想亲吻他。
楚子涯仍旧没动。
於是黎疏踩着他的军靴,抓着他的腰带,踮脚,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臭小子,长这麽高干什麽。」
十五岁那会儿亲他脑瓜哪用得着这麽费力。
楚子涯呼吸停滞了,钢铁般的双臂不自觉抱住他的腰,抱得很紧很紧,让他的双脚几乎离地:
「保护您。」
他嘴唇动了动,嗓音乾涩。
屁。
黎疏心中暗骂。
你分明是为了往死里折腾老子。
……
活人是永远赢不了死人的。
楚子涯摩挲着喉结上那个新鲜的牙印,无数次地提醒自己。
黎疏在那种时候甚至称得上乖顺,没什麽平日里的恶劣脾气。要亲就给亲,要摸就给摸,红着眼尾不反抗也不骂人,最大的动静也就是在他喉结上啃出一个印子,还要用湿软的嘴唇安抚磨蹭。
他们好似一对相恋已久的甜蜜爱人。
但楚子涯知道不是。他永远无法得知他和自己哥哥在一起时的模样。
他熟练的配合,躲进他怀里温存的习惯,向他索吻时的隐隐湿润的灰色眼眸,是不是都来自一个和男人的激情。
就像心口上最深的伤痕里开出的玫瑰,越美丽,扎得他越深也越痛。
。
黎疏被意外绑架了。
被那个胆大包天的星盗。
他蒙着脸,开了直播,说要全星网直播搞黎疏这个biao子再杀了他。
楚子涯赶到的时候,黎疏正从那个装满摄像头的屋子里出来,银白色长发披散,脚步虚浮。
他双眸瞬间充血,单手紧紧抱起黎疏,另一只手端着枪将那扇门打得粉碎,子弹毫不犹豫向里面的人倾泻。
黎疏用胳膊撞歪了他的手,他换了枪还要再射,他就用自己去抵住枪口。
「算了。」他吻着楚子涯的喉结,安抚他,「我没事,再放过他一次吧。」
楚子涯红了眼。
黎疏被他粗鲁地扛回家里,做了个昏天黑地。
「你特麽……你是想要我死吗?」黎疏这次实在招架不住了,在楚子涯第N次扑上来的时候拧上了对方的脸。
「不许死。」楚子涯的眼神黑得可怕,明显失去了理智,「你着急死,是为了去地下和他见面对吗?你休想。」
「你记好了,你死我也追着你去,就算在地狱,我也要把你从他身边抢过来,我要他当面看着你被我搞,你死也只能是我的。」
黎疏沉默了很久,一巴掌啪到了他脑门上:「臭小子你在放什麽狗屁?!」
发疯的恶狼只会成百上千倍地还回去。
黎疏终究没扛住,尊严尽失之後昏睡了三天三夜,睡梦里都还在骂骂咧咧。
楚子涯理智回笼,抱起那人换了张乾净舒适的床,换上睡衣出去吩咐女仆给他做点吃的。
视线一转——
郑克荆坐在沙发上,叉着女仆准备好的果切吃得起劲,一脸戏谑地上下打量他。
谁给这个家伙随意出入他家的权力的?
楚子涯阴沉着脸,走过去就要提着他的衣领把人扔出去。
「够狠啊楚少将,那星盗其实是你的人吧?说杀就杀毫不留情啊。」郑克荆懒洋洋地靠在沙发背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