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郭长福经历了被怀疑的事後,他就闭门在家,整日里小心翼翼。所以当他一打开门就瞧见门口的宋忱和陆和锦的时候,他的腿一软,差点儿直接瘫坐下去。
「宋丶宋警官……」
还是宋忱虚扶了他一把才让他堪堪稳住身形。
「我们这次来,是想见村长。」
「我丶我爹?」他结巴道,「可,可是他……」
陆和锦站在宋忱身旁,状似不经意似的拂了拂自己警衣上别的警徽:「警察查案,我想你不会不配合?」
郭长福哑声,脸色灰败。
「我……我配合……」
据他所说,郭富近些年来身体越来越差,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宋忱他们进屋时,郭富还在床上睡着。
「我爹他还在休息……」郭长福这时才得以把话说完,小心的觑过他们的神色,「我爹他好不容易睡熟一次,实在不行,我下次带他过去找你们?」
宋忱盯了半晌床上的人,说:「既然这样,我们待会儿再过来。」他朝陆和锦使了个眼色,「走吧。」
後者跟上他走了几步,突然记起什麽似的:「宋支,我忘带手机了,我还没给许湘他们安排任务。」
宋忱摇摇头:「我手机也没电了。」
陆和锦便显现出烦躁为难的表情。
这时,郭长福试探的出声:「要,要不然用我的?」
他把手机递过去,陆和锦道了句谢,真的如同忙於公事一般打着电话跨出了门槛。
宋忱也在此时和郭长福说起了关於郭富的事:「我听我师父说,村长十年前精神状态就不太好?」
郭长福被转移开注意,闻言更是满面愁容:「嗯……用尸体做佛像的事传开後,我爹就很少出门了。在他带领全村靠制作佛像让每个人都吃饱穿暖的时候,村里人都尊着他敬着他,一口一句『村长』叫的比谁都真情实意。但等到出事之後,全村人都巴不得离他远点,在背後戳他脊梁骨,我爹的精神怎麽可能好?」
「尤其是村里做佛像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掉,我爹他更加不安宁,整天念叨着『不是他的错,不是他的错』,让鬼混不要来找他,然後精神就更差了……」
宋忱注意到郭长福细微的表情变化,问:「他口中的那个鬼魂是不是叫『袁江』?」
他犹豫了一下:「我好像听我爹念叨过这个名字……」
事情瞬间清晰不少。
宋忱:「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村长为什麽认定杀害了村民的是一个鬼魂?」
这也是十年前案件无法向前推动的一个重要原因。不管警察问什麽,怎麽问,郭富只会让他们不要继续查下去了,说杀人的是一个恶鬼。而当时村长已经被认定为神志不清,再加上其他制作佛像——了解当年发生过的事的村民尽数死亡,让这个案件无从查起。
而郭富始终一口咬定,杀人的是鬼。
「是不是村长其实猜到凶手是某个人,但这个人在他看来是一个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世上——已经死亡的人?」
宋忱问出的这句话使郭长福消化了半天才理解了其中的意思。他乾咽了咽口水:「宋警官……你问我,我哪知道啊……」
宋忱估摸着到了时间,恰好眼角馀光瞥到陆和锦进屋,便适时止了话题:「谢谢配合,村长醒了我们会再来一趟。」
那边陆和锦也把手机还给了郭长福。
一等到他们离开院落,宋忱就向陆和锦望了过去:「怎麽样?」
「查到了。」陆和锦,「和号码追踪的定位一样,郭长福的手机确实是这个号码,那条消息也是从这里发出去的。具体的我刚才查郭长福手机的时候已经发给你了。」
宋忱皱起眉:「郭长福连消息记录都没删?」
「没有。」他同样费解,「这就是让我怀疑的地方。」
「太奇怪了……」宋忱低喃,「按照我们之前推测的,发消息给范叙的人极其具有杀害他的嫌疑。但真要是郭长福做的,他就不可能傻到把犯罪证据保存着。就像害你滑倒的黄泥一样,这些证据都在把矛头指向他,像是有人在刻意引导。」
第20章佛像杀人案(八)
陆和锦沉默半晌:「宋支,这麽看的话,郭长福像不像一个替罪羊?」
宋忱:「你觉得谁最容易拿到他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