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慌忙起身,大着舌头弯腰询问。
景苍抚额闭目倚着靠椅,如醉酒般。
霍刀眼观鼻丶鼻观心,圆场道:「殿下饮了些酒身体不适,宴会到此为止,大家散了吧。」
虞绯故作遗憾地叹息一声:「我本来还想多看一会儿漂亮姐姐跳舞。」
她起身,拈起一颗青皮葡萄,笑吟吟地看向景苍,「殿下吃葡萄吗,尤其青皮的,听说最是解酒。」
景苍倏地睁开眼睛,乜着虞绯。
她哪是提议吃果子解酒,而是明晃晃地提醒,他曾被她强吻过,还被迫吞下她喂的一颗果子。
如果刚刚他不拍案阻止,她就会含着别的男人的手指,吮下一颗葡萄果肉。
这个朝三暮四的女人!
前几日跪在他身前求欢,一眨眼便偎在别人肩侧,黏黏腻腻地说「要哥哥喂」。
她就这麽饥不择食?非要男人持剑相对才肯老实。
景苍不由想起梦中她嵌他身上死去活来的模样。
「殿下不喜欢吃葡萄就算了。」太守公子觑着太子阴晴不定的脸色,他的眼神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浓重乌云,似想把虞绯席卷溺死,又似想把她一口吞下。
他琢磨不定景苍对虞绯的态度,打哈哈道:「虞小姐,殿下不吃,我来吃。」说着伸头过去,要衔她指尖的葡萄。
虞绯微笑站着,与景苍对视,似乎毫不介意太守公子当众吮她指尖。
「哐啷!」
上首的案几骤然被人掀翻了。
木案滚到阶下,吓得厅中一众舞姬花容失色。
「殿下息怒!」
太守携众人颤巍巍跪在地上。
虞绯腰背挺直,静立不动。
太守公子拉了拉她的裙摆。
虞绯好似恍然,低眉垂眼,柔声道:「小女不知葡萄是殿下禁忌,惹怒殿下,请您恕罪。」
霍刀看着满厅下跪的乌泱人头,心里直叹: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前几日夜里,太子和虞大小姐起先还你侬我侬,不知後来怎麽起了争执,大小姐怒气冲冲离开房里,太子第二日便说要找舞姬。大小姐今日和太守公子交好,太子貌似吃味了!
他想了想,又圆场:「殿下今日腿疾犯了,心情不悦,大家不必慌张,散了散了。」
众人如鸟兽散,生怕被贵人的怒气波及。
虞绯神情闲适地离开大厅,边走边和太守公子谈论什麽品种的葡萄好吃,太守公子兴致勃勃,似想邀她品果夜谈。
霍刀见自家主子冷冷窥着那对男女背影,若视线能化为利箭,想必这二人早已被贯个对穿。
他轻咳一声,提议:「殿下,难得虞小姐今晚过来太守府,属下要不要请她来院里喝杯茶?昨日太守新呈上蒙顶甘露。」
二人身影渐去渐远,隐入夜色。景苍懊恼地靠在椅上,扶额叹气。
即使失去记忆,他也知,为诸君,应喜怒不形於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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