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芸皱了皱眉。
对面的黎淳依旧巍然不动。
“胡,胡说八道!”李陆吓得嘴巴都瓢了一下,眼珠子往两边着急徘徊了一下,急得嘴巴都要冒泡了,“我跟你说,人就是神童,神童你懂不懂!”
“什么神童。”曲管家梗着脖子说道,“说不得就是作弊,才弄出来的名头,不然为何之前都是名声不显,现在突然声名鹊起。”
李陆人都听傻了,事情走向到这个地步,简直是出人意料。
“哎,你且给我小心说话。”他呵斥道,只好火急火燎转移话题,“那人的样貌你还记得吗?赶紧画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在妖言惑众。”
曲管家抬头,冷笑一声:“若是没有问题,你这么慌张做什么?”
李陆气得眼睛一黑,大声说道:“我慌张,我能不慌吗?真是猪脑壳死不开窍,你说你嫉妒人就嫉妒人,江芸这考试水平确实是有遭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嫉妒的,但你好端端给我扯什么科举舞弊,你不要命,我不要了吗?你个蠢货,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别人把你当木仓使,你倒是屁颠屁颠送上去,你蠢不蠢,别人没用厨子做大菜,荤素一锅熬,你是没用脑子想事情,是非不分啊,你这个蠢出天的王八,我真是再听你说一句都嫌晦气。”
曲管家被人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惊呆在原地。
顾仕隆悄悄哇了一声,把那几句俚语放在嘴里过了一遍,觉得今天是学到东西了!
“让张秀才来画画,我倒要看看是那个王八敢在我们扬州池子里打滚。”李陆又气又急,冷笑一声,口不择言骂道。
推官小声说道:“刚才是唐秀才画的。”
李陆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只好看向面无表情的唐伯虎等人。
“我画。”唐伯虎先一步说道,“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嚣张。”
没多久,在曲管家的描述下画出一人的模样。
“是这样吗?”唐伯虎问道。
曲管家看了一眼,点头:“略有几分相似,但又有种说不出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唐伯虎皱眉。
曲管家看着那画像仔细想了想:“说不出来,就是有点像又有点不像,眉宇间有点像。”
“到底哪里不像?”唐伯虎追问道。
“我不知道,我也有点不记得那人了,那日我都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上,而且那人也总是低头,我记不清了。”
李陆警觉:“这人不会是你编造出来的吧,若是找不到这人,这么大的罪责可就你一个人担着了。”
“不可能。”曲水文矢口否认。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他与你说过?”祝枝山敏锐问道。
曲水文眉心紧皱。
“我那日归家迟,我与公子说路上遇到一人。”曲管家解释着,“但我没有说其他的。”
“那和这个有些相似的人,诸位可有认识的。”唐伯虎把画放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
李陆和推官齐齐摇头:“不认识,不若还是贴出去寻人,再请推官去榜下看人。”
“不必了。”门口突然传来王恩的声音。
“书门巷出人命了。”王恩大步走来,身后跟着跑的满脸通红的人,“你去看看和画像上的人想不想。”
那衙役小跑着前进,仔细看了看,随后惊讶说道:“有点像,但又有点不想,不过眉宇间特别像,说不来,但我感觉就是这个人。”
江芸芸回过神来,喃喃说道:“易容?”
“书门巷有不少旁门左道的人住着,脸上做点手脚也很正常。”王恩沉默说道,“把这个盗贼,还有曲家的人都压下去关起来,不准他人探望。”
“曲公子,这几日不要离开客栈。”
“今日之事还请您守口如瓶,来人,送这位小娘子归家。”
“你们几人……”王恩有条不紊吩咐下去,最后看下唐伯虎等人,“先去门口等着。”
顾仕隆本不愿意走,唐伯虎和祝枝山对视一眼,一人一边把人抬走了。
原本还拥挤的大堂很快就空空荡荡起来。
王恩沉默着,最后又对着李陆说道:“上吊死的那人也是读书人,考了十来年的乡试都没考中,难免心生嫉妒,但人也死了,就当事了,曲家人是逃不过的,曲公子是否知情难说,但到底是管家不力,那群小混混也正好杀鸡儆猴,免得其余人动了歪心思,那货郎到时候让曲家和小混混各出一半的钱。”
李陆不明所以,只好哼次哼次点头。
——他不明白,这话跟他说干嘛,他是知府,直接自己判案不就得了。
王恩见李陆这样懵懂无知的样子,不由在心中心中叹气。
“那不知,江秀才……”还是推官机敏,接下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