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份在现在肆无忌惮的痛快,不畏惧人言,不踌躇前路,不害怕未来。
四人回到江家,江来富正准备出门,一眼就看到四个落汤鸡,惊呆在原处。
“你们,你们怎么了?”他惊叫,“扬州来了强盗?”
三人主动把江芸芸往前推了推。
江芸芸摸了摸鼻子,一脸认真胡说八道:“我去接人,外面的雪太大了,梦晋摔了一跤,伯虎去接他也摔了一跤,昌谷去接伯虎也摔了,我去接昌谷也摔了。”
“然后我们就都摔了。”她拎了拎自己的大氅,可怜兮兮说道,“我带他们回院子换衣服。”
三人也跟着齐齐叹气。
江来富本来就是打算找人的。
——谁懂啊,就一眨眼的功夫,二公子就不见了。
江如琅脸都变了,偏黎家那位小公子一问三不知,最后还是守门的小厮中得知二公子好像是出门了,他只好冒雪出来找人。
“宴会刚开始,你们换了衣服便赶紧来。”他笑脸盈盈说道,说完还觉得不放心,“二公子院子想来也没这么多衣服和大氅,我等会送来,再亲自给你们引路。”
——这是怕他们又跑了。
四人对视一眼,突然又笑了起来。
江来富一头雾水。
“行啊。”江芸芸踏入江家大门,“我想要好看的衣服。”
“我想要粉色的。”
“红色的。”
“蓝色的。”
江来富现在只求这几个祖宗能赴宴,自然是说什么都答应。
等他们换好衣服去宴会上,免不了又是一场交际。
江芸芸一反刚才的带刺,笑脸盈盈格外好说话。
一场宴会下来传到外面,倒不是今日的纳吉的主角如何出色,聘礼如何富贵,两家大人如何尊贵,而是最后的唐伯虎等人突然夺了所有人的风采。
嚣张,太嚣张了!
跟砸场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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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吉事后,江家又热闹了几天,大摆三天流水宴,但已经和江芸芸没什么关系了,她开始在书房里安心读书。
那日之后,她的心蓦地安静下来,
她想,这条路再难她都要走下去。
什么女子身份。
什么科举难度。
什么朝廷争斗。
她一定要走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些在她身上倾注心血的人。
“今年大年三十,不出门走走吗?”周笙端着补品走了进来,“这是厨房送来的燕窝,说是你和大公子一人一盏,你吃了就去外面玩一会儿。”
“渝姐儿买了很多爆竹和烟花,你也去玩一下。”
“晚上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厨房那边都很忙,怕是没空弄我们的饭菜了,所以今晚陈妈妈自己下厨煮了。”
周笙絮絮叨叨说道,说了一会儿又没说话了,只是坐在一侧的椅子上。
她今日穿了新衣服,是一件难得艳丽的红色衣裙,坐在那里,好似窗口那支盛开的红梅。
“我吵到你读书了?”她看江芸芸看她,不好意思说道。
江芸芸露出笑来:“不是,是发现你今日的衣服真好看,很称你的肤色。”
周笙脸颊瞬间爆红,不安地捋了捋裙摆,嗔怒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还打趣娘。”
江芸芸笑得更灿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