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如何让那些豪富松口呢?不知多少遍後,林蕴霏猛地睁开眼,想到了一个自认为绝佳的主意。
*
与此同时,冷白的指骨叩在灯火尚明的门上,敲了几敲。
因有丛中虫鸣遮盖,这阵叩门声不算突兀。
没过多久,门被推开,身着黑袍的男子踏入,将门重新关牢。
「殿下……公子,」徐直对着来者跪下,将额头贴地行了个大礼,「没想到臣竟能在有生之年见到您。」
「今日见到这玉连环时,臣还以为是自己人老眼花,生出了幻象。」
「能够随身携带且象徵身份的物件实在太少,我只得配上祖父从前常戴的玉饰,想着先生定能认出。」
谢呈摘下斗篷,露出清俊的正脸,俯身将人扶起:「先生快快请起,我如何能受您的大礼。」
徐直略抬起头,道:「公子在臣眼中,仍为君主。」
「我……早在他们丢了性命的那一刻,」谢呈寂寥地一挑嘴角,「我便也舍了过往的身份。」
「什麽君君臣臣,都已随昔日流水一道逝去。」
为他这句话所触动,徐直不再执拗,起身道:「亏得我多活了数十年,到头来还不及你想得透彻。」
谢呈顺着徐直的话讲:「先生是重情重义之人,谢呈天性冷情淡薄,并无可比之处。」
「所以公子是心意已决了吗?」徐直问道。
他问得隐晦,但谢呈清楚他话中的指向。
「先生看出来了,」谢呈并不意外,「我确乎做出了抉择。」
「那些听上去能够彪炳千秋的皇图霸业,本就是他们强加於我的。」
「彼时我年纪尚轻,无法反抗,只得暂且担下,」谢呈呼出一口浊气,「今时却不同,我已看清自己不过是他们欲望的投影,便再无可能依照他们的意愿行事。」
徐直望着眼前颀长的青年,笃定地下了论断:「但公子有为君之才。」
「现今你已然卷入这场天下棋局,且离那个位置仅有几步之遥。如若就此收手,来日未必不会感到後悔。」
谢呈听罢,轻声道:「先生,你高看了他们,更高看了我。」
「前朝破灭之时,我还未曾降世,自然没有刻骨铭心的家国之恨。我心中没有黎民苍生,自然做不成明君。」
「谢呈就是个自私胆小的凡人,不想百年过後,带着满手的血污下到地狱,难得善终。」
青年立在那儿,说起这些话时好似一块经历了诸多风霜的石头。
外表上看着岿然不动,内里早已溃然不堪。
徐直切切地看着他,道:「公子有一句话说错了。」
谢呈不解地回望,听得这位长者说:「庆平他愿将你收为关门弟子,便是瞧出了你绝非天性冷情淡薄之人。」
「此番你来云州,便是为了那位嘉和公主吧。」徐直继续说出让谢呈错愕的话。
「嗯,」谢呈对上他那双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坦诚地问,「先生是如何看出来的?」
这时倒是又像一位毛头小子了。徐直默默在心中评道。
「你看向她时,目光很不一样,」徐直是过来人,一语中的,「你还没向她表明心意吧。」
谢呈垂下眼睫,半晌才答是。
「公子是还在犹疑吗?」徐直了然一笑,而後语重心长地说,「时不我待,你若确定了非她不可,不妨尽早坦白,免得蹉跎了彼此的情意。」
疑心自己听错了,谢呈若有所思地看向徐直。
但对方眼含鼓励,点了点头。
*
翌日用过早膳,林蕴霏来到州署侧门,发现谢呈与他的那位侍卫已经候着了。
「国师来得真快,」她道,「昨日我去寻你,却被告知你已然歇下。我还以为今日你会起不来呢。」
「不是殿下说的吗,让我早些歇息。」
谢呈闻声看向她,发现林蕴霏眸中漫着血丝,精神却瞧着不错:「殿下这是想到了法子?」
林蕴霏狡黠一笑,与他卖关子:「算是吧,不过一会儿还需要国师从旁帮衬。」
经过潜睿身边时,她道:「国师昨日说只管任我差遣,此话可还算数?」
「自是算数的。」谢呈应道。
「那便好,」林蕴霏很是高兴,「那麽还请国师将这侍卫借我一日。」<="<hr>
哦豁,小夥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