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辰擡头望天,云层不知何时浓重到一丁点儿月色都看不见,仿佛头顶盖着一块厚重的黑布,四周望去皆是漆黑,连海面都如浓墨一般。
“是酆都!”
张辰脸色大变,“这股风是酆都!”
只有酆都才会有这样钻骨缝里的冷气!
苦味儿越来越浓,宴百川赶紧对手机那头说:“回房间,不要……”
他一低头才发现,通话早就挂断了。
手机信号格一片空白。
中央公园的人仍在狂欢,没有任何人发现手机没有信号。
他闭上眼,顾不得太多了,身上的黑雾如决堤一般铺散出去,以他为中心铺向四面八方,所过之处的一草一木一静一动都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
他看见远处海面上涌起滔天巨浪,翻滚着拍下来,荡起的馀波击打着船身,溅起的浪花却是黑色的。
海浪在缓缓推进。
那浪有几十米高,几乎能把星辰号掀翻。
神识越靠近海浪,苦味儿就越明显。
他睁开眼,“这不是借阳寿,这是献祭。这里也不是普通海域,是忘川。”
“献祭?祭谁?”
张辰头一次听说这个词。
“冥河水母。”
说话间他看见电梯里走出两个人,奔着中央公园去。
他直接手一撑,从栏杆上翻下去,借了几个力从四楼跳到一楼,落在周云礼面前。
周云礼看着这位从天而降的大老板:“怎麽了?”
宴百川没空解释:“带她回房间,别乱走,今晚不是借阳寿,是献祭,有人打了冥河水母的主意。你们阳间的手机没信号了,有事用酆都手机联系。抽魂鞭带在身上了吗?”
除了手机,周云礼啥也没听懂,只看出来事态严重,捡简要的回答:“带了。”
他跟宴百川学的,把抽魂鞭当裤腰带挂在腰上。
“张辰,你送他们回去,在房间里下个禁制,然後给老牛他们打电话,让他们赶紧抄近道过来增援。古柳跟我走。”
他带着古柳朝甲板跑去。
张辰立马到旁边给老牛打电话,孙思思懵了,“你们在说什麽?今晚会发生什麽?我是不能参加这个篝火舞会了吗?”
她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如果真的有危险的话也不是非去不可,大不了以後把乐队请家里去,自己办一个。
张辰把这边的情况简要的跟老牛说了一下,让他赶紧带人过来把冥河水母绑回去。
等他挂了电话周云礼才问:“什麽是冥河水母?”
他根本没听过这个词儿。
说起这个张辰也很懵,“我也不知道,入职培训没提过这个,你等我查查啊。”
他掏出局里的手机,里面有个阅读软件,能查到很多资料,宴百川跟周云礼提过,有不懂的可以先翻资料库。
但张辰没用阅读软件查,而是打开了短视频软件,在里面搜了一下冥河水母,跳出来几百条解说视频,他点开一个播放量最多的。
视频中央坐着个教授模样的中年男人,还没说话先推了下眼镜,“欢迎大家收看《每天都更了解酆都一点》节目,我是眼镜老师。今天咱们来讲讲酆都‘审判者’——冥河水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