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连怿要去录音棚,录制之前写好的几首歌,作为新专辑的收录曲目。
Omega录录歇歇,梁其方被秦佑耳提面命,不敢让连怿连续工作超过两个小时。不过录音的过程很顺利,连怿在家养了几天,状态很好,情绪和今天录的歌曲也很契合,没用多久就录好了。
连怿刚要离开录音棚,突然又被一个陌生的工作人员叫住。他疑惑地擡头,对方说录音老师发现母带有点问题,几个部分需要补录。
连怿没起疑,配合地点点头,跟着他又走进去。
等到录完全部曲目,已经到了傍晚。外面淅淅沥沥下着点小雨,小禾给连怿打了把伞。今天梁其方在公司开例会,小禾准备送连怿回家。路上又突然接到电话,说公司有急事叫她过去。
小禾为难地看了一眼连怿,Omega大方地说:“没事儿,你忙就去。我有司机送,到家还有你佑哥接,出不了什麽事。”
小禾点点头,连怿坐上保姆车。车子朝华庭开,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车子突然停下了。
“怎麽了?”连怿心跳一顿,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司机摘下头上的鸭舌帽,回过头来,冲连怿笑了笑:“车抛锚了。”
“是你?!”
连怿察觉不对劲,打电话给秦佑。车子停下的地方离家不远,Alpha接到电话,撑把伞出来,走到连怿说的地方接他。
车厢里两个人沉默地对峙着,连怿大气都不敢出,不知道这个男人要做什麽。
空气凝滞,对方却没有动作。秦佑来接他,打开车门,也看到了那个人的脸。
“你怎麽在这?”
那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没有答话。秦佑盯着他,把手伸给连怿,扶着Omega下了车。
那人还是没有动作,就在两人转身要走的时候,那个中年男人却突然发难。他从袖子里滚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秦佑的腹部刺了过去。
幸好是冬天,秦佑衣服穿得厚,刀尖没能戳进去,只是有点刺在肋骨部位尖锐的疼痛。
那个人见没得手,又想向Alpha裸露在外的头部攻击。连怿去挡,被他推在地上,Omega赶紧想起身拦住他,却因为腹部的疼痛只好作罢。
秦佑反应很快,闪避一步,擡手去挡。沉闷的“哗啦——”一声响起,锋利的匕首划破Alpha手背的皮肉,从中指指尖一直到手腕附近。
手背被割破,鲜血立刻涌了出来,秦佑的大衣衣袖瞬间就湿透了。
“秦佑——”Omega被这一幕刺激得神志不清,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秦佑本来是想将计就计。如果中年男人没有伤到他们,那就只能以故意伤害未遂罪处理。但如果他们在争斗中受伤了,哪怕只是一点点,秦佑有信心借助律师的帮助,把这个光头男人和他背後的人一网打尽,到时候Alpha协会和Omega保护协会就能够采取相应的措施。
Alpha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一点——Omega是最最最见不得他受伤的。现在见到他出这麽多血,还不知道要激动紧张成什麽样。
此刻听见连怿的声音,秦佑意识到他状态有点不对。Alpha心里着急,开始後悔自己之前定下的计划。
秦佑定了定神,不愿意再和眼前的这个疯子纠缠,当即左腿用力,一下踹上那个中年男人的小腹。
Alpha这一脚力度很大,两个人之间体力差距又悬殊,那个歹徒被踹得重心不稳,倒退几步,跌坐在地上,抱着肚子吸气。
秦佑走上去把他翻过来,反剪他的双手到後背,膝盖压着他的脊柱。动作之间,Alpha手上的血流得更多,沾染到了他自己的大衣上,那个中年男人的背後也都是血渍。
Alpha避开伤手,用完好的那一只手夺过匕首,丢在一边。
傍晚的天空是凄凉的苍蓝色,风追着树叶,雨追着云。
细密的雨丝把Omega眼前的世界笼罩上一层雾灰,眼前的景象仿佛都被磨砂处理过,什麽都看不清。
雨水流进眼睛里,连怿尝试着眨了眨眼,毫无作用,还是什麽都看不见,什麽都忘不掉。
Alpha手背被划破的情景一次次在他眼前重演。
那个肥胖的中年男人狞笑着,举起匕首向秦佑刺过来。Alpha想要闪避,但是却来不及,锋利的匕首刺进秦佑的小腹,前胸,後背,一刀又一刀,鲜血汨汨地流了出来,怎麽也流不尽……
Omega已经神志不清,开始出现幻觉。脑海里想象的场景和现实的血腥画面结合在一起,更让连怿确认了自己的猜想。他已经分辨不清究竟什麽是真实,什麽又是虚幻的想象。
他在地上艰难地爬行,缓慢挪动到匕首旁边。捡起刀,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只是口中念念有词:“不许你动他……我不许……”
没选择抓住刀把,连怿手指直接握住了开刃的刀背。掌心立刻被划破,现出几道血痕。
Omega本来是最怕痛的,平常受一点点伤都要追着Alpha求他哄半天。此刻却像感觉不到疼痛,手指更加用力,刀随之被抓得更紧。
血淅淅沥沥地从他的指缝往下渗,和秦佑刚刚留在刀刃上的血混在一起,再也分不清是谁的。
连怿闭了闭眼,呼吸不受控制地急促起来。肺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不管怎麽用力,都只能够吸到稀薄的一点,怎麽也摆脱不了那种窒息的感觉。
其实秦佑手上的伤口并不严重,只是那把匕首太过锋利,口子才会略深了些。
失血让Alpha的脑袋有点眩晕,但没什麽大碍。他眨眨眼睛,有点担心连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