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专业知识出了问题。他还以为自己经过突击恶补,能勉强辨认出来呢。
这就是林瞻失去意识前的最後一个念头了。
等林瞻恢复意识时,已经不在药田。
四周黑漆漆的,嘈杂混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上来的药水味。
他专业能力差,闻不出来什麽药。
林瞻想坐起来扶一扶头,却发现手脚都被固定在冷冰冰的台子上,手臂还泛着疼,伴随冷意啮咬骨骼。
完了,这下不会成药人了吧,林瞻放弃抵抗,躺在台子上,其实现在的发展倒也符合陈队的预想……
他混沌的大脑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耳边嘈杂似的,嘎吱嘎吱摇晃着去处理信息:
嘈杂声慢慢变小了,他好像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还中气十足的,不像是实验室里的白大褂——对,他对白大褂有点刻板印象;
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少了,更多的是轻盈而踏实的走路声,像是练家子——完了,他别是觉醒火眼金睛了吧;
门被打开,几个人押着一个白大褂过来,给他松绑——好,他知道了!这是陈队的人。
“灯开开,看看有没有事。”
“陈队,电路一时半会儿抢救不过来。”
林瞻从手术台上下来,跟滩水一样,差点顺着床脚流到地上,他问:“怎麽样?没让星垂知道吧,我怪害怕的。”
他和陈队的合作是偷摸着进行的,说来也巧,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容後再讲。
实验室里气味太大,不知道谁打翻了什麽,陈队先把他扶到大厅,才说:“还行,人都控制住了,包括杭岁安。”
“杭岁宁呢?”
“也控制住了。”陈队示意他去看。
身边蹲了好几个人,应该就是实验室里的人了。
“那星垂……”
陈队诡异沉默了片刻,站起身,转移话题:“你身体怎麽样?”
林瞻心凉了半截。
他抖着嗓子催促:“快看看我有事没……”
这话说得有些晚,话音还没落地,门就被踹开了。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毕竟林瞻身子软,是坐在地上的,话头掉落得应当很快。
段星垂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林瞻庆幸自己积攒的还有些力气,连忙道:“星垂。”
他想说自己好好的呢,让星垂不用担心他。
但段星垂状态很奇怪,阴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快步走上来,他身後有人叫道:“段星垂,你别冲动!”
林瞻只觉得段星垂路过自己时掀起的风兜头给了自己一耳光,刚听清楚这句,耳畔又响起毛骨悚然的痛呼。
“啊——”
沉闷的声响一下接一下,节奏感不强,但谁也不会说这动静毫无力量感。
林瞻几乎手脚并用爬起来,顾不上在地上翻滚的杭家兄弟,抓住段星垂:“星垂,你冷静,我好好的呢……”
段星垂眉头紧锁,死盯着地上的人。他被林瞻扯着,脚上动作不停,恨不得踩穿地上两人的胸膛,把心脏当球踢。
两人被踩断了腿,又被段星垂当沙包连踢带踹的,这会儿呼吸都发着抖。
後面跟了几个便衣上来,帮忙拉开段星垂:“别冲动,你是守法公民!”
段星垂面部肌肉动了动。
林瞻接收到其中一个便衣的眼色,赶忙接腔:“星垂,是我呀,你怎麽了?饿不饿,待会儿回去吃饭吧?”
他捏了捏段星垂的腮帮子,果不其然在鼓着。他把段星垂揽进怀里,拍着他的背,凑在他耳边轻声道:“对不起啊,吓着我们星垂了……来看看我,星垂,我是林瞻。”
段星垂在他怀里呼哧呼哧喘着气,还没应声,林瞻有些慌神。
星垂关心则乱,他能理解。但现在,他好像把星垂吓狠了。
看着段星垂仍不死心的眼睛,林瞻心里忽然浮现一个称呼。
这称呼生来就带着浓郁的酸味,林瞻要费很大的劲儿才能压着心头翻涌的情绪:“星垂,我是‘果果’。”
段星垂眼珠子终于动了动,转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