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时候开始跟段星垂的。”
周秘书报了个不短的数字。
“这麽久?”林瞻大吃一惊,周秘书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周秘书坦然面对,脸不红气不喘,“脸圆,显小罢了。”
段总选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能在撒谎的同时,若无其事地和提问人对视。
林瞻显然没有质疑陌生人诚实与否的警惕心,他嘴唇几度开合,最後问:“既然这样,那你知不知道星垂他,他上大学的时候,有没有资助过什麽人?”
果然是问这个。
“没有,”周秘书纠正,“那不叫资助。段总的意思是,那是报酬。”
“什麽意思。”
“想必您已经发现了账户尾号的事,段总给您打钱用的一直是同一个账户。”
这话不假,段星垂本来就包了林瞻高二至大学毕业的学费,甚至可以说,是所有的上学费用。
现在抖出来,无非是段总忍不住了,又不肯冒着被林瞻更讨厌的风险露面,指着这点陈年恩情,好换林瞻半个好脸色。
林瞻脸色好不好,周秘书没法定义,不过看样子,是比刚刚在门外遇见时差了不少。
林瞻不理解周秘书的哑谜。
报酬,什麽报酬,他上高中时也没做什麽吧,他有的段星垂也有,他没有的段星垂还有,他哪里能施恩于段星垂。
再说段星垂,之前捂那麽严,现在干嘛忽然不遮掩了,全抖擞出来。该不会真气狠了,要恩断义绝吧。
“那你是……”林瞻试探。
“哦,我是来给您送证明,不常来,敲错门了。”
林瞻和周秘书对视。
林瞻觉得他欲言又止,本着礼貌的原则,尤其他很有可能转达星垂的什麽话,然而等了又等,周秘书也没有出声的意思。
“星垂还生气吗?”林瞻忍不住问。
总逃避也不是个事,况且本来也是自己不对。
周秘书似乎是松了口气:“段总最近很忙,看样子多半已经不记得发生了什麽了。”
林瞻却很发愁:那等记起来岂不是更大发雷霆。
他在这件事上是个不折不扣的悲观主义者。
“段总脾气很好的。”
“是吗?”
周秘书可疑地沉默了。
但老板下达的命令还是得执行,毕竟老板出手很阔绰,他就是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也要完成——出门前他发过誓的。
周秘书忍住羞耻,学着老妈常看的短视频台词,说:“段总那麽爱您,自然会包容和原谅您的一切。”
林瞻被雷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按下立起来的汗毛,又露出被雷劈的表情:对,段星垂喜欢他,没记错的话是很狂风骤雨的告白……或许说承认更合适些。
他不确定地瞅着周秘书,神情像极了一个向闺蜜寻求恋爱神策的青春期少女,尽管他和周秘书才刚认识不到一个小时:“出这事了,还喜欢吗?”
“喜欢的。”
林瞻脱力倒进沙发靠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