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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宁】

“阿奶在这儿住了很多年了。”

贺肴坐在床边，沈砚随搬了椅子坐在他面前，给他脸上的伤口消过毒後又撕了创口贴塑封贴上去——

“所以你只要看见就会去阻止是麽？”

“我是觉得她不能总给自己添麻烦。”

贺肴眼里还是亮晶晶的，这样望着他让他心口犯痒，于是指腹隔着创口贴在他伤口上磨了磨：“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酥麻感传来，贺肴低声说：“知道的。”

屋子里陡然变得静默，贺肴能感觉到沈砚随手心的热，他半张脸被捧着，沈砚随不知是太入神还是忘了，这样摸着他伤口，人也越靠越近。

“贺肴……”近到呼吸几乎交缠时，沈砚随又偏过头去压抑着咳嗽了起来。

贺肴刚才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心脏快炸了，他局促地挪开身子：“有感冒药，我冲一杯给你。”

说完从他身前逃开，从刚才拿出来的药箱里翻出感冒灵後快步去了厨房烧水。

沈砚随还弓着身子坐在那，除了嗓子痒，他察觉小腹下也有些拉扯，但一并克制着，没让发作。

贺肴在厨房不知怎麽忙活，稍微偏头就能看见他单薄的身影，沈砚随靠回椅背，视线一转，看见衣柜左边柜子上摆着的一排白色手提袋，整整齐齐的，像是没被动过。

烧水壶发出呜鸣，他又瞧见衣柜外侧挂鈎上的小衣架，以及衣架上那块十分眼熟的手帕。

还真洗了……

这麽左一处右一处的打量着，没多久贺肴就端着冲泡好的感冒药走了出来。

有个杯垫，杯子里还有个搅拌勺，他递过来说：“慢慢喝，小心烫。”

沈砚随也有些乖，在他的注视下将小半杯感冒药喝了个干净，贺肴接过空杯，正要回厨房的时候听见他问——

“今晚在你这儿睡可以麽？”

他是想在这儿休息，感冒让他懒倦，而贺肴刚好让他有好好睡一觉的念头。

“放心，我不，”

後面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贺肴便令人意外的答应了，他无法告知沈砚随他现在的想法，非要说的话，可能只是不想让沈砚随顶着感冒开车来回折腾。

贺肴直愣愣的，去衣柜找出一套居家服和一条干毛巾：“先别冲澡，拧毛巾擦擦身子算了，还有，浴室很小，小心别撞到脑袋。”

见他又拿了一套床单出来，沈砚随意味深长地问：“要换床单？”

贺肴正色：“生病了还是睡干净的床单吧。”

沈砚随无奈，笑说：“行，听你的。”

-

贺肴给的衣服很宽松，T恤配长裤，他一贯喜欢这样松松垮垮的款式。

沈砚随出来时，他还多看了一眼，穿着刚好，而後拿着主人的范儿让他睡里侧，沈砚随也答应了。

等屋子里没了灯光，新床单被晒过的味道钻进了鼻腔，沈砚随哑声问——

“送你的东西，你看过吗？”

“没有看完，”贺肴睡在外侧，用手心压着自己胸口，“那束白鹤芋我拿出来养了一阵子。”

花养不了太久，会凋谢，会枯萎，只能养一阵子，贺肴想。

“别偏心啊，里面还有只背包，”很久前在E9车库，出电梯的时候沈砚随看见他肩上那只包，有些旧，肩带还有破损，他觉得那似乎用不了多久了，“不是很贵重，拿出来用吧，何疏吟今天给你的挂坠，挂在上面不是刚好麽。”

贺肴扭头，眼睛适应黑暗後，勉强能看见一点轮廓，顿了顿才说：“那别的袋子里都是什麽？”

“一台电脑，方便你查资料，”沈砚随慢吞吞地说，“几身衣服，唐弯买的，他说在临海的时候你爱穿他买的样式。”

这话其实不大对，贺肴又想，那时候他没什麽主见，唐弯给什麽他就用什麽罢了。

贺肴琢磨时翻了个身，只那一下，腰上缠上来一条胳膊，身子下一秒就被沈砚随收进了怀里。

察觉到贺肴身体紧绷着不敢动弹，沈砚随在他後腰上轻轻拍打起来，嘴里道：“有时候觉得太忙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