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路,”闻嘉裕很快说,“我送你,省的你叫车了。”
静默间,只听朗夜轻哂了一声:“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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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後,家里彻底静了下来。
厨房已经被朗夜收拾干净了,贺肴摘掉腰上的围裙,进浴室後脱了身上宽松的外衣,身子光裸着,回头看向镜子,原本光洁的背上挂着几道疤痕,三个多月了,伤口愈合,这些疤还没完全淡化至肤色,他忍不住发出叹息,心想过几天还是得去拿一次药。
很小心的洗了个澡,回到卧室时十点刚过,手机上的确有闻嘉裕的未接来电,也有朗夜发来的消息——
朗夜:【我到酒店了】
朗夜:【嘉裕刚才问我在这边呆多久】
贺肴钻进被子里:【你歇一歇,後天周末了,我带你去别的地方逛逛】
朗夜:【事情解决了我再走】
这行字停滞在眼前,贺肴许久才拨动页面回到通讯录列表,点开沈砚随的对话框,那里头空空如也,换过手机,从前的对话不复存在,这几个月里也没冒出过新的消息,光是这麽看着,贺肴就有些不舒服,心口不舒服。
缓了一阵儿才重新回复朗夜:【抓不到的,算了】
那天那麽晚,漫天大雪,沿途都没有监控,这边警方虽然受理了案件,但因为车子没有驶向城区,且在更远的加油站调取到的模糊画面也压根没有拍到驾驶者的脸,警方透露案子侦办起来需要一定的时间,但这麽些日子过去,贺肴早已经不抱希望了。
他关了床头灯,侧卧着将脑袋也缩进被子里,而後不知多久,仿佛又听见了那掷地有声的犬吠。
是犬类特有的嗅闻,凑近,从他身子嗅到脸上,再几声吠叫声过後,急促的脚步声也到了跟前——
“Yao!”
24小时後,贺肴在医院醒了过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格斯先生。
格斯告诉他,那晚雪下得太大,他被拖拽的痕迹和身上的物件全都被掩盖住了,格斯也说,好在那条路上铺满了厚雪,让他得以活了下来。
那一遭得有一个礼拜,贺肴才从跌宕的情绪中平复下来,他住在医院养伤,格斯每天都会过来,起初是将他遗落的物件带给他。
“手机已经无法修复了,你恐怕得换一支,”他将一个塑封的袋子放到床头柜上,“Pilou还捡回了你的坠子,很可惜,它有了裂痕。”
贺肴躺在床上只偏头望了一眼:“没关系,格斯先生,谢谢你救了我,也谢谢Pilou,我,我还没见过它呢。”
“等你康复就可以见它了,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它一定会缠着你陪它玩一些无聊的把戏。”
贺肴後来真的见了Pilou一面,那已经是他出院後的第二个月了。
Pilou是条护卫犬,一身黝黑发亮的毛发,它通过气味很快认出了自己救下来的人,因此也收敛起凶狠的眼神,温顺的靠在贺肴腿边。
就这样陪着贺肴再次走到公交站附近,一扇单薄的站牌,右侧往前一百米有了分支,贺肴被拖行的幽径就在那里,贺肴呆望着,心率不断提高的间隙,那踩实的脚步声又到了耳边,Pilou浑厚的吼叫声乍然而起——
“啊!”
贺肴猛地惊醒,枕头和被子被汗水浸湿,他无意识的丶大口大口的喘气。
半晌,手机嗡嗡的震动声传来。
“呃,怎麽了?”
那头是Lucas的声音:“SAT那个负责人我约到了,下午,你去吗?”
贺肴撑起身子靠在床头:“去,你等我,我马上去公司。”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就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