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不能做,只有我,”沈砚随吻走他的泪痕,在他越发紊乱的呼吸里问,“宝宝,你到底醉没醉?”
贺肴不答话,重新凑过去亲他,沈砚随腰间的皮带扣同时在他指间弹开,手摸索进去摁在了他还未反应的性器上。
“你回来了,”贺肴重复着,“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
贺肴从他下巴咬到喉结,手上动作很急,没几下就感受到了变化,沈砚随底裤也被脱落,他一手支在贺肴身後,难忍的拧起眉头。
贺肴在意乱情迷中望向他:“现在做吧,可以吗?”
沈砚随是默许了,压的人身子後仰,一手撑着镜面,将身下挤了进去,贺肴今晚总是透着些异样,体内夹得他很紧,跟他接吻,停下来时又拿指腹摁他嘴唇,食指钻进他牙关,用一副醉酒的神态痴迷的将他看着。
沈砚随忍不住狠狠顶了他一下,阴茎冲破某种阻碍到达深处,激的贺肴两行眼泪嗽地滑落。
“想发脾气就发,没赶回来陪你过生日是我的错,你应该怪我。”
贺肴摇头,收手将他抱住:“重一点,我不疼。”
两句话都是需求,沈砚随听出来了,不是不疼,是不够疼,他勒紧了他的腰身,当真撞的更重了些。
贺肴就在他给的颤栗中闭上眼,可眼前又是一片白,强烈的白色闪光灯和白色的雪,头顶摇晃的枝叶和一个蜷缩在树下的身影,这一切构成了一张直白的相片出现在他邮箱里。
“贺肴,平安夜那天晚上,你冷不冷?”
“我必须提醒你,合约快到期了,你该做准备了。”
“你大可不必用你那些原生家庭的创伤在阿砚面前装可怜,人的怜悯是有期限的,今天是你,明天可能是别人,你还打算架着他一辈子?”
情绪从高处坠落,那天他坐在沙发里,手机被他扔出去,电脑也掉在了地毯上,那天他好像失感了,等他清醒过来,家里已经被他弄的一团糟。
隔天是工作日,他照旧去上班,见客户,捱到闻嘉裕请客聚餐的今天,他终于感觉到疼了。
沈砚随还是将人带回了卧室,他将他压在床里冲撞了一次又一次,贺肴後来腿根酸软,精液从穴口往外淌,谁也没顾上收拾。
沈砚随停下来後将贺肴抱在怀里,疲累让他短暂的睡了一觉,醒来时天还没亮,稍一擡身,看见贺肴正望着那束白鹤芋发呆。
“宝宝?”
贺肴情欲平复下来後显得异常冷静,仿佛在等他睡醒般毫无前奏地开口——
“杨兴莲在贺文强落网那年就死了,我竟然一直觉得她还活着。”
沈砚随以为自己听错了:“什麽?”
“阿砚,”贺肴很认真地问,“从海上把我救回来後你给我做过检查对不对?当时为什麽不告诉我,我有问题?”
沈砚随眉头紧锁,压下心中的狐疑先回答他:“不是不告诉你,是我没觉得你有问题,别这样想好吗?”
“我没办法不想,”贺肴声音闷的发哑,“在你身边总是很被动,你对我的安排你从来不讲,看起来步步为我退让,可很多事情我连个知情权都没有。”
“过去带给你的创伤不是你的问题,医生说过药物治疗很难,告诉你你也只会更焦虑,”
“我当然会焦虑,从一开始就有人提醒我要做好随时跟你分开的准备,我知道你会瞒我,会丢下我,有一天你有了新的人,你也会把用在我身上的一切转移到那个人身上,这些我都知道,”
“胡说,”沈砚随动了动,摸到昨晚回来时放在枕下的小盒子,而後重新将他抱紧,“不要总是胡思乱想,我就在你身边。”
“我也希望我在胡思乱想,希望你大费周章抓了几个偷渡客不是为了搪塞我,我想要你保护我,而不是为了保护另一个人来骗我,你说我没病,可现在看来你明明一直拿我当傻子,当疯子。”
沈砚随彻底被这话惊到了,他看着眼前说话都没什麽气力的人:“谁告诉你的?”
“重要吗?事实不是这样吗?是你骗我,是你为了护着裴英不管我死活,是你让我陪你,让我爱上你,让我在最需要你的时候一次次失望和落空,阿砚,我有时候觉得你跟裴英太像了,你们总是衣冠楚楚,那麽谦逊,那麽温和,可你们其实谁也不在乎。”
“贺肴?”
“我讨厌裴英,从他去秋水台给你送笔记本我就讨厌,而比这件事更清晰的是我讨厌我自己,我不知道当初为什麽要答应回到你身边,也不知道我为什麽会给他机会让他一次又一次的膈应我,提醒我,我在你这儿可以得到很多东西,唯独我最想要的,是你最给不了的。”
“裴英这件事我可以解释,”沈砚随让他一番话说到理智散尽,他握住他胳膊,“他撺掇陈升拿你泄愤,我定然会收拾他,但是不是现在,肴肴,”
“你看,事实就是这样,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你永远有你的顾虑,而我在你这些顾虑面前,永远显得不那麽重要。”
这就是事实,沈砚随自己也无法否认,事实是他的确隐瞒了真相,搪塞了贺肴。
贺肴平静的神情里散发出无限的悲怆,这一刻,无论谁撞进他目光里都会很快被熔化掉。
小四方的盒子在手心里被攥紧,沈砚随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三年多了,你还是不信我。”
“是啊,三年多了,我还是不知道该怎麽相信你,”贺肴用手压着那块玉,平声说,“从青宁跟你遇见,我从来没指望会陪你这麽久,现在,现在好像也够了。”
沈砚随看着贺肴半扇眼眸,只觉得盒子太硬,像是嵌进肉里去了:“什麽叫够了?”
贺肴摸到玉坠的绳子,用了力从脖子上扯下来:“我们就到这儿吧,我不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