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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宁】

转天，贺肴被敲门声惊醒，谢志斌照例在外头喊他去上班，贺肴刚要动，腰上就缠上来一条胳膊，刹那间思维摆回原位，昨晚的缠绵全都涌到眼前，让他呆滞了一会才张了张嘴：“老谢，你先走，我一会儿自己过去。”

外头谢志斌犹豫了下：“那行吧，那你快点啊，别迟到了。”

“好……”贺肴尾音弱了，是因为沈砚随在他说头一句话时就半压在他背上，呼吸和亲吻一并落在他耳後。

也是因为被这样压着，贺肴感觉锁骨被什麽硬的物件给膈了一下，生疼，他擡手摸索，在泛疼的位置摸到一个硬却质地光滑的东西。

沈砚随上下抚着他侧腰，给他腾了点空间，让他翻身平躺着。

贺肴将那块东西拿起来又发现，它被一根绳子桎梏着，正好端端地挂在他脖子上——是一块玉。

“喜欢吗？”

饶是不懂，这玉的外在和手感也透着一股不菲的味道，贺肴有些复杂的看向沈砚随：“你已经送了我很多东西了……”

“送你是想让你开心，”沈砚随说，“任何人都可以用这种简单的方式讨好你，不止我，所以不要有负担，不要觉得这是多了不得的事情。”

才七点，贺肴混沌的大脑刚刚开始运作，他稀里糊涂，但还是觉得沈砚随这番话指的不单单是这块玉的事。

亲吻覆来，贺肴放下玉坠抱住了他脖子，离上班还有一个半钟里，沈砚随被他勾的射在了他肚腹上，而後跪在他腿间，抽了纸巾给他擦干净。

贺肴收拾完还是迟了半个钟，从楼上下来时碰上被护工带出来散步的阿奶，他礼貌的打了招呼，朝阳清透的光线打在他背包上，摇晃的海蛞蝓引起了阿奶的注意，但很快被护工打断了。

那天之後，沈砚随来港口的频率增加不少，他的车子和唐弯就像他的logo，兹一出现就有人能认出来，然後办公楼又有了讨论声，贺肴从前听不见的现在也能听见了。

“是，就是他，北诺那位沈总，仲裁那个沈主席，有几次大晚上往宿舍楼跑，报关部何爻就住那儿，他还在仓库的时候就有人看见沈主席秘书亲自送他上班呢。”

“这说不通啊，是亲戚怎麽会让他在港口上班？什麽好公司不能给安排？两个男人来往这麽密切，不是那个还能是什麽……”

如此云云，贺肴听见也压根没办法去在意，他明白即便他不高兴丶焦虑，也堵不住这些层出不穷的流言蜚语，因为依照现实，他从前的确被沈砚随豢养过，如今也的确重新跟他扯上了关系。

反倒是报关部的同事开始一致对外，有一天贺肴去茶水间倒水，还没走进去便听见叶仙仙在跟人打嘴仗，什麽“跟你有什麽关系”“心眼儿脏的人看什麽都脏”之类的，吵完气哄哄的出来，看见贺肴拽着就往回走：“别喝白水了，我给你叫下午茶！”

“仙仙，我没事。”

真的没事，贺肴更多的是愉快，因为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部门里的气氛悄悄的变了，也许是关在一个空间里久了，相处渗透个七八分，大家发现他不是什麽十恶不赦的人了吧。

-

十一月中，青宁大降温。

衆诚被监管查处，公司整体停运，公司负责人瞿江民一夜之间人间蒸发的消息在业内传开，这几乎证实了那场撞船事故的肇事方的确不是查不到归属的黑船。

这事最後也不过是新闻稿件里简略带过的一句话，有新的消息来，贺肴从公衆号页面退出来，点进了一个名为“海洋生物与生态环境保护课题组”的群。

是霍景文前两天建立的，群里有一张动态更新的日程表，时间地点和具体作业流程展示的十分清晰，只不过时间线拉的比较长，毕竟今年眼看要入冬了。

贺肴还在看那张表对日期的时候收到了何疏吟的私聊信息。

何疏吟：【阿爻，霍老师让我录一个安全技能培训视频，你来帮我好不好呀？】

贺肴：【这要怎麽帮？】

何疏吟：【我介绍，你演示，如何如何？】

按照表里的计划，到明年开春才会有出海安排，而接下来的两三个月，主要以生物观察，学生们撰写开题报告为主。

贺肴琢磨完答应了，礼拜六便在学校跟何疏吟碰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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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疏吟申请了一间活动室，贺肴到的时候，活动室正中央摆了张桌子，桌子上都是一些急救类用品。

“这些全部要录吗？”

“对呀，”何疏吟干活很利索，将最後一个医疗箱放在桌上後，撑着桌面舒了口气，“实操的时候会有很多危险因素，像被蜇咬，被扎伤，加上概率极大的落水溺水，还有应对夜晚低温，海上气候变化等等，全得过一遍。”

“也是，安全第一，”贺肴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问，“从哪个开始？”

“这个，”何疏吟拍拍手底下的医疗箱，“稍等，我调一下相机。”

一整天，贺肴扮演一个合格的演示员，配合何疏吟一项项录着安全处理措施，所以霍景文出现在外头走廊时他没发觉，沈砚随从门口一晃而过他也没发觉。

“你让何疏吟多找他玩儿，何疏吟净拉他来干活了，满意了？”

走廊尽头，沈砚随跟在霍景文身後进了办公室：“总比成天闷在图书馆好点儿。”

霍景文拿了杯子倒水，笑道：“你这是阻碍人家进步。”

“是麽，”沈砚随又懒洋洋的支着脑袋，连霍景文将水杯放到他手边也只是伸手戳了戳，“那你费心，多教教他。”

霍景文噎了一下，转而提起：“隆鑫号报废了吗？”

“嗯，已经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