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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喜欢还是利用（第2页）

她突然捏住张洛尘的下巴，翡翠镯子磕在他喉结上，"你的领带歪了。"

梧桐树的枯枝在玻璃上投下蛛网般的裂痕。

三天前的雨夜里，沈思远突然握住自己手的时候，少年潮湿的睫毛蹭过他手腕内侧，"尘哥，今年圣诞节你可以陪我去圣十字广场看烟花吗？。"

滚烫的呼吸渗进檀木珠串的缝隙，比此刻梅姐的镯子更让他窒息。

"安东尼奥的货已经到港。"梅姐松开手，从描金漆盒取出婚书，泛黄的宣纸铺在茶海上压住水渍。

"等事情办完，你们就回蓉城完婚。"她指尖点在周瑶幼时的生辰八字上，朱砂红得像凝固的血。

张洛尘摸到紫砂壶的温度正在消散。

昨天这个时候，沈思远蜷在休息室的皮沙发里啃三明治，面包屑沾在嘴角像撒了星子。

"尘哥要不要尝尝？"少年突然凑过来，温热的吐息里带着蜂蜜芥末酱的甜辣，他喉结滚动时瞥见对方明亮的双眼，像夜空中的星星。

"阿尘？"

茶针扎进虎口的刺痛让他回神。

梅姐正在往青瓷香炉里添龙脑香，灰白烟柱笔直地刺向天花板。

"利用夏云舒出面，这批文物你不用出面就可以劫下来。"香灰落在婚书上盖住周瑶的名字，"等你拿到提香手稿，我们就一起回蓉城和阿瑶一起生活。"

铜壶里的水又开了。

张洛尘看着沸腾的水泡想起沈思远被热可可烫红的舌尖，少年曾用那截粉

色

舔去他指缝里的巧克力渍。

"好喝吗？"当时自己哑着嗓子问，换来的是对方印在腕脉处的吻，比此刻的水蒸气更灼人。

窗外的梧桐叶突然扑在玻璃上，张洛尘错觉那是沈思远在梧桐树下朝他挥动的围巾。

昨天的深夜回家时，少年裹着薄荷绿羊绒围巾闯进夜色里，又转身跑回来把围巾系在他脖子上。

"尘哥总穿这麽少！"带着体温的羊绒缠住呼吸，此刻却在领口勒出剧痛。

"下雪了。"梅姐突然说。

茶汤第三次凉透时，梅姐终于起身。

她抚平旗袍上的褶皱，却在门口突然回头："你养的那盆昙花死了。"描金护甲划过门框，"我换了西洋杜鹃。"

张洛尘握紧口袋里沈思远塞的陈皮糖，尖锐的糖纸硌着掌心。

昨晚少年写了一张纸条塞进了糖纸里，放在他办公桌上，纸上歪歪扭扭写着"明天见"。

而现在那张纸正在他胃里融化，黏稠的糖浆顺着血管爬上心脏。

唱片机重新转动时，他摸到脸颊上的水痕。

落地窗映出他扯领带的动作，梧桐树的剪影正在撕碎月光曲的馀韵。

当手指碰到冰凉的紫砂壶柄，突然想起沈思远说"尘哥的手总是这麽冷"，少年曾用双手包住他的指尖呵气，此刻壶身的热度却灼得他眼眶发疼。

茶海上残留的普洱渍渐渐凝成褐色的月亮，倒影里不断浮现少年捧着泡面说"尘哥煮的面最好吃"的笑脸。

张洛尘猛地将冷茶泼向玻璃，水珠顺着"SWQ"三个字母往下淌，恍惚间变成沈思远哭着问"你对我好都是假的吗"时的泪痕。

铜壶又开始发出蜂鸣，这次他没有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