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捣乱的人已经回卧室换衣服了。
等收拾好一切出门,已然中午十二点。
孔君久一边把着方向盘将车开出小区,一边问:“这里变了好多,我们去哪里买菜?”
盼如玉将约饭消息发到群里後,眼睛都不擡地回答:“直走,到岔路口左转,往前开有一家蔬果超市。”
“经常去?”孔君久按照吩咐开着车,随口问。
“是经常经过那里。”盼如玉摁下一点车窗,冷冽的风呼啦呼啦地吹进来,他便又关上了。
孔君久又问:“嫌闷?”
“不是,”盼如玉声线寡淡,“我手贱。”
“……”
孔君久愣了愣,随即从喉咙里滚出几声模糊的笑,“别人都是跟着岁数一起越长越成熟的,怎麽你倒反着来,越长越可爱了呢。”
“不知道,”盼如玉耷拉着眼睑,嗓音平静,“可能我天赋异禀吧。”
孔君久霎时又笑起来。
到了半路,盼如玉忽而擡起头道:“你好像没驾驶证。”
孔君久:“……”
他沉默地将踩下刹车。
换好位置後,他稀奇又匪夷所思地说:“怎麽好像一和你待在一起脑子就不灵光了呢。”
盼如玉断言:“爱情让人降智。”
将车泊在附近的停车场,两人步行到超市,挑挑拣拣花了几百大洋,等再到家,时针指到了一点。
盼如玉趁还不到五点便抱着电脑坐在沙发前铺的地毯上,着手开始挑选接班人的事。孔君久从後边搂住他,下巴压在他肩上,懒着音调问:“会不舍得麽?”
“肯定的,”盼如玉点开盼氏员工名册,“毕竟我花费那麽大功夫才拥有的。”
似乎是怕孔君久又会想多,他注了一句:“不过你和我妈妈要比它重要得多,等到那个世界我再重操旧业吧。”
孔君久低低地笑道:“嗯,我倾家荡産地支持你。”
客厅渐渐安静下来,时间流走无声。
盼如玉挑出合适人员时,电脑上的时钟跳到了五字。
他拍了拍孔君久埋在自己颈窝的脑袋,感受到对方动了动後说:“醒醒,该做饭了。”
孔君久哑着嗓子应了声,脑袋还糊涂着就已经寻过去亲盼如玉的脸颊,缓了将近半分钟才放开一直搂人的手,站起身。
盼如玉将电脑合起,打算跟他一起进厨房。
孔君久却阻止,“不用,我来就好。”
盼如玉皱眉,“那麽多事要做怎麽能你自己一个人来。”
孔君久只好无奈地点头,“行吧。”
因为要做火锅,所以需要准备很多食材。
盼如玉正洗菜呢,外头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走出房将手机拿进来接听,孔君久远远地瞟了他一眼。
刚通电话,开了免提的听筒便在安静的厨房里传出一道细细的有点刻意夹出来的软糯嗓音。
“学长。”
孔君久切菜的手一顿。
而盼如玉好似习惯般继续手头的工作,声线平淡地回答:“嗯,把你舌头捋直了说话。”
对面的人“哦”了声,但再开口的声音还是跟糖分过多的甜品一样,腻得人牙都要掉下来,“想问你一个问题。”
“讲。”
男生便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末了期待地补充:“所以为什麽?”
盼如玉兴致缺缺地为他讲述。
“哦哦,学长好聪明呀。”男生夸完这一句,有些小心翼翼地询问,“学长现在在干嘛?我好像听到了水声。”
盼如玉冲莫名走过来的孔君久递了个疑惑的眼神,一时没有回答学弟的问话。
孔君久唇角压得平直,他低低地念出两个字:“学长?”
盼如玉敏锐地察觉他的情绪不对,但又不知晓他到底怎麽了,只能根据那两字说:“一个学弟。”
手机那头还在发着声:“学长?你怎麽不说话。”
而他口中的学长正由人堵着唇禁锢在料理台前,敏感的後颈覆上一只肆意妄为的手,隔着薄薄的体恤让另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揉捏,只能从喉里溢出几声破碎的轻微的喘息。
“学长?”男生有些着急地又喊了声,“你怎麽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正当他打算报警时,听筒终于振动,只是传出的是一个陌生的沉和微哑的嗓音:“他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