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不舍得
上车时,孔君久边翻手机边问:“你要到林阿姨那去吃饭麽?”
盼如玉知道他口中的林阿姨是指林潇,他摇摇头干脆地拒绝:“不用。”
“为什麽?”
“没有为什麽。”
孔君久侧目看人,眼前仿佛还留存着那双细细雾水扯地连天的眸子,他斟酌片刻,说:“答应吧,就当转换转换心情?”
盼如玉的指腹摩挲着那只小玻璃瓶,他低眸思量,心内知道孔君久是想要自己开心起来。不知为何有点异样的情绪攀绕全身,叫他错觉落在身上的视线如同火苗一般炽热,灼烧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可明明那格外平常。
孔君久“嗯?”了声。
盼如玉踟蹰片刻,终归是点下了那个头。
孔君久便从唇角牵出一抹笑,“好。”
盼如玉却有些不自在,他一般很少上门做客,并且以往都是跟着他母亲,今天倒是他第一次独自去拜访别人。
他问:“我需不需要买点什麽东西。”
孔君久想了想,“不用。”
盼如玉犹疑:“可是这样会不会显得不够礼貌。”
孔君久没有再劝,“如果这样可以让你安心,就买吧。”
于是盼如玉买了两盒补品。
私家车在巷口停泊,孔君久帮忙提着那两个盒子下车,随即与盼如玉并肩步入小巷。
他们的影子在暖黄的夕阳下长长一道,轻微晃动着,若即若离,如同一只想要触碰却又收回的手。
盼如玉头次进入一幢普通的丶并且外墙生满了苔藓的居民楼,可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适,接受良好似地跟随孔君久来到了林潇孔易所住的楼层,然後开门进去。
孔君久在进门前便酝酿好了要说什麽话,因而他装出娴熟的模样说了一句:“爸妈,我们回来了。”
盼如玉不由得望了他一眼。
林潇和孔易应该是在厨房,她人还没出来呢,就先拔高嗓门道:“好好好,你们先坐会儿,很快就可以开饭了。”
等身形现出门时,她抱手嘱咐孔君久:“快给如玉倒杯茶。”
孔君久听话地站起身,应答:“我知道了。”
剩盼如玉一个坐在沙发上显得冷静的拘谨。
林潇自然看出来了,她走过来,还没开口说两句安抚,眼睛先瞟到桌子上的两盒礼品了,她不免皱皱眉,不赞同道:“唉呀,来就来,还带什麽礼物呢,多破费啊。”
盼如玉认真说:“我觉得需要带些礼物。”
林潇坐在他旁边,“你帮了小久那麽多,请你吃饭是我们应该的。所以,回去的时候记得把这些带回去。”
她指了指那两个礼品盒。
盼如玉推辞:“你们收下吧,我带回去也给不了别人。”
林潇咬唇,一句“给你父母”尚未出口就被她收了回去,她想起曾经孔君久提过一嘴,说盼如玉和家里的人关系并不算好,而且妈妈在前几个月还过世了。
她叹了口气,轻轻拍拍盼如玉的肩,“行,阿姨收下了,谢谢你。”
盼如玉:“不客气。”
就这会儿功夫,孔君久端了杯热茶出来了,他将它搁放在盼如玉前边,顺势坐在沙发。
林潇站起身,丢下一句“小久要好好陪如玉”便回了厨房。
四下无言。
孔君久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忽而开口:“他们人很好。”
盼如玉嗯了声,回答:“确实。”
孔君久视线虚虚地落在某一处,道出的话好似无意识的呢喃:“所以会有一些留恋。”
盼如玉抿了下唇,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好,只能表示理解:“换我也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