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嗡嗡地响,外墙的主机在往下滴水,溅在楼下的防雨棚上噼里啪啦的。
“所以方律也在查双诚?”陈薪终于想好怎麽开口。
任喻闻言停下筷子,也转向方应理:“对了,你之前说你查到了一点线索?”
“那个邮戳来自缅北的八莫市。”方应理回答,他说着朝任喻投去目光,显然他清楚他早就知道了。
“卖我车的那个娄裕,他路子广,我托他在八莫查了,发现廖修明在那边有个很隐蔽的工厂。是封闭式管理,守卫森严,但里面到底在生産什麽,还不清楚。”
方应理用手指沾了一下茶杯里的水,在桌上画出洇湿的形状。
“你看,现在脉络很清楚,双诚是上游,中游有欢颜,再往下是这个工厂,欢颜看起来像是连接二者的産物,并且和这个工厂一样,成立于五年前,所以……”方应理画了一个圈,“这三者可能有不为人知的联系。”
被方应理这样一番梳理,任喻感觉脑子里打结的线团好像忽然理顺不少。
“那就是说,如果能知道这个工厂里在做什麽,一切就迎刃而解了。”陈薪咬着筷子沉吟。
但紧接着就是一阵沉默。既然都知道这是关键,廖修明自然也不会那麽轻易让他们发现内里的玄机。
“娄裕还在想办法。”方应理说着给任喻夹了一筷离他比较远的糖醋排骨,今晚糖色上得好,焦焦甜甜的,“但缅北太乱,很多地方都是当地人不愿意染指的,查起来不容易。”
“周一我去找一趟微姐,当面说一下现在的情况,然後看看她那边有没有渠道一起查。”
任喻嘴里包着肉,说话含着口水音,不太清楚,舌灵活地把肉从骨头上拆下来,让方应理不禁想,为何刚刚含他的时候如此蹩脚。
“其实如果查不出更多,就目前的情况报道出来是不是也够了?”陈薪问。
任喻摇头:“万一那个工厂真的就是造口罩丶産轮胎呢?目前的信息都太浅层,也没有证据,以廖修明的本事,根本坐不实他,舆论很快会被他扭转,没有任何用处,反而容易打草惊蛇丶狗急跳墙。”
更何况,廖修明和当地经济紧密相连,没有人会在缺乏实锤的情况下得罪他,跟自己的饭碗过不去。
看面前这个人一本正经分析的样子,方应理的破坏欲又蠢蠢欲动。
桌布的下摆微动,任喻感到裸露的脚踝处贴过来一截温热的脚腕,包裹在正装袜里,摩擦时能感觉出正装袜上隐晦细微的暗纹。
他眼皮猛地一跳,以警告的目光瞪视始作俑者——桌沿以上的方应理用手背支着下颌,神情疏懒又无辜。而桌沿以下,脚尖再往上探,就着任喻宽松的睡裤,轻而易举地伸进去,贴住小腿内侧,脚趾勾着一点一点搔。
草。
这个人上半身是禁欲的律政精英,下半身是狐狸精。
任喻慌得厉害,连忙侧头瞥陈薪,这个人吃得一嘴油,没察觉桌下的暗度陈仓。
任喻定了定神,不动声色地擡起另一只脚,压住方应理的脚背,猛地往下一蹬,本以为方应理一定会用力僵持,结果人家轻巧巧地就撤开了,任喻没来得及收住力道,脚趾直接蹭上了陈薪的小腿。
“……”
陈薪从碗里擡起头,眼睛瞪得挺大,有点儿震惊:“喻哥你……”
看到方应理忍俊不禁的神情,任喻狠狠剜他一眼,赶忙解释:“我不小心的……”
话音未落,陈薪当即撂下筷子站起身,义正严词地说:“喻哥,我下个月就要订婚了,你别搞我。”
“?”
任喻还来不及反应,只见陈薪的脸迅速涨得通红:“我不喜欢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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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喻:怎样连夜逃离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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