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时安静下来,上官姚摸了摸脸,抓住怀容的手放在胸口揉了揉,「手抽疼了没有?」
怀容挑眉,「不问我为什麽打你?」
上官姚道:「容儿想打就打,不尽兴就再来,这次换右脸行不行?」
怀容盯着上官姚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笑里夹杂着点恨意,「郎君,你可真是没脸没皮,端得下贱。」
上官姚笑着说,「我贪图你,可不就是我下贱。」
怀容甩袖走了。
裴再围观这一出,脸上倒没什麽不好意思,只问:「你真的喜欢他吗?」
「当然,十足真心。」上官姚一口气能说出怀容的十来个优点,「他长得好,琴弹得好,性格爽利,力气还大。」
上官姚摸了摸脸颊,道:「从头到脚没一点不好!」
裴再道:「那你该为他做点什麽。」
「我愿意哄着他呀,」上官姚道:「他也愿意被我哄,我俩之间就这麽点事。」
裴再定定看了眼上官姚,觉得从他身上学不到什麽了。
语言对於裴再来说,经常是一种手段,他们都很熟练的用谎言来获得一些东西,所以誓言总不可信。
裴再放下了茶,周身的气息忽然变了,「你刚才说,钱这东西,有命挣,没命花,这话说的不错,不是什麽钱都能沾手的。」
上官姚看着他,慢慢变了神色。
怀容找了小段喝酒,裴再进宫没见到小段,问过宫人才知道怎麽回事。
他在宫里等到天黑也没等到小段回来,只好先出了宫。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一进院门裴再就看见门口台阶下坐着一个人,双手揽着膝盖,脑袋埋在胳膊里。
小段坐在台阶上,都已经睡着了。
一件带着枳实香的斗篷兜头将小段整个盖住,裴再将小段抱起来,声音从斗篷外闷闷地传到小段耳朵里,「风寒刚好,你又坐在外面发呆。」
小段两只手乱抓,终於把斗篷拔下来,脑袋露出来,大口大口呼吸。
「憋死我了。」小段说。
裴再把他放到了床上,小段还裹着斗篷。
屋里比外面暖和,小段迟钝的坐了一会儿,把身上的斗篷扔在地上。
「你喝醉了。」裴再递给小段一杯热水。
小段接过热水,愣了一会儿,摇头,肯定地说,「没有。」
裴再不再问他了,他打了热水,将小段的外袍脱下来,给小段洗了脸洗了脚。
发冠拆掉,头发散着,裴再指腹划过发丝的动作很轻柔很舒服,小段不自觉抬头,蹭了蹭裴再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