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义怀知道怎麽激怒莫离深,他发现莫离深在这点上很像他。
“三老爷,九小姐,开饭了。”佣人上楼敲了两下门。
莫离深起身:“没什麽别的事以後不用把我叫到这里来。”
说着,迈步离开了卧室。
莫义怀坐在沙发上,逡巡房间中的一切,视线最後停留在照片中女人精致的容颜上。
“彼留之子,贻我佩玖。”
莫义怀嘴里喃喃道,眼中泛着细光,闪烁之後是隐忍丶是仇恨,是步入深渊……
饭间,莫礼承坐在莫伯仁旁边为他剥着龙虾,眼神时不时地瞥着莫离深,唇角露出得意的笑。
莫礼晗给小辞剥虾的手一顿,旋即将剥好的虾肉放在莫离深碗中,用眼神示意她。
莫离深将虾肉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着,对着莫礼晗摇了摇头,让她不用担心。
莫义怀的视线却放在了莫伯仁的身上,他虽已过耄耋之年,但身子骨还称得上硬朗,脑子也不糊涂,公司内的事仍旧了如指掌。
他低头剥好一个虾蛄放入口中,鲜甜可口,是佩玖生前最爱吃的。
莫义怀唇角上扬了一下,挽起袖子,腾出一个空碗,剥好一只便将虾肉放在里面。
虾蛄虽肥美好吃,但极其不好剥,佩玖每次自己吃都会将手弄破。
後来莫义怀再也没让她自己动过手,都是自己剥了满满一碗虾蛄肉放在她面前,亲手喂到她嘴边。
二十多年过去了,他剥虾蛄的动作仍旧那麽熟练,每剥一只他脑海中都是佩玖在他面前嬉笑撒娇的模样,十分可爱。
不多时,碗中的虾蛄肉满满冒出了头,莫义怀这才作罢,随着动作的停止梦境也被打碎了一般。他拿起旁边的热毛巾擦了擦手,不经心般将碗推到莫离深面前。
莫离深夹菜的手顿住了,视线瞥了一眼摆得整齐的虾肉。
但只一眼,她便将碗放在小辞面前,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脸颊。
莫义怀淡笑一下,靠在椅背中,看着莫离深的侧脸。
对于莫礼承的视线莫离深可以当作空气一般,但她却十分不喜欢被莫义怀盯着看。
索性放下筷子,和莫礼晗换了座位,自己亲自去喂小辞。
莫义怀作罢,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再也没吃下什麽东西。
饭後,莫离深正准备送莫礼晗和小辞回去,却被莫礼承直接拦在了门口。
“莫总,我们换个地方谈一谈?”莫礼承抱臂斜倚在门框上,露着不怀好意的笑。
“没时间,让开。”莫离深无视他,牵着小辞往门口走。
“难道你不想知道二十三年前苏佩玖是怎麽死的吗?”莫礼承云淡风轻地说。
莫离深顿时驻足在原地,脊背瞬间变得僵硬。
“莫礼承。”莫礼晗先于莫离深一步,转身呵斥着莫礼承。
“六姐,又不关你的事,你激动什麽?”莫礼承边说边将视线转移到莫礼晗身上,眼中带着不屑。
“小深,我们走吧。”莫礼晗上前一步挽住莫离深的手臂,试图牵着她往前走。
但没牵动。
莫离深将小辞的手递交给莫礼晗,心乱如麻面上故作平常:“让司机送你们回去吧,到家给我发条消息。”
莫礼晗看了眼莫礼承的那副嘴脸,摇了摇头,想继续劝莫离深:“小深,你别轻信他的话。”
莫离深擡起眼睑,有些不解地看着莫礼晗。
莫礼晗摇了摇头,滚了一下喉咙,慢慢松开抓着莫离深的手,故作自然地牵起小辞:“那我们先走了,你开车回去注意安全。”
莫离深点了点头,看着她们上了车,才转身看向莫礼承。
“城西的酒吧。”
莫礼承扔下这句话,拉开後座的车门,唇角挂着笑,扫了莫离深一眼,坐进了车内。
莫离深犹豫了一瞬,捏着木雕小兔子,开车跟上了他。
现在正是酒吧热闹的时候,灯红酒绿人群熙攘,更是有直接在座位里擦枪走火的男男女女,直至闹得太过火被酒保劝阻。
音乐声和叫嚷声让莫离深烦躁不已,她跟着莫礼承走到卡座上,点了杯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