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酽呼吸急促,眼波盈盈迷茫地回望着莫离深。
“你在关心我吗,嗯?”莫离深眼角有些发红,“你是关心我还是关心我会不会对你还有你女儿做出什麽伤害?”
“别做出一副嘘寒问暖的样子,你不过是为了你自己。”莫离深将唇贴在秋酽的发丝上,慢慢凑近她的耳朵。
最後一个字落地,莫离深啓唇衔住她的耳廓,唇齿渐渐用力。
秋酽吃痛,瑟缩地向另一边躲着。
莫离深卸去力气,捏着她的後颈:“你为什麽给莫礼承一个空文件?”
秋酽红着眼眶张了张嘴,如果在莫离深说出那些话之前,她可能还会解释是因为不想伤害她。
可莫离深说的没错,除了不想伤害莫离深的那丝念想之外,秋酽的确是因为担心圆圆的安全,才答应和莫礼承合作。
可在她碰了莫离深电脑的那一刻,她就是一个自私胆小,关键时刻随时会背叛莫离深的人。
她怎麽还能说得出口她关心莫离深,那些不过是为她的懦弱找的借口罢了。
万事古难全,她想做一个合格的妈妈,就不会是一个合格的……
呵,合格的什麽呢?
秋酽心中苦笑,酸涩地想不出一个于莫离深的恰当名词来指代自己。
她还能解释什麽呢?告诉莫离深文件是空的,圆圆不是自己亲生的。
莫离深会信吗?
以她对莫离深的了解来讲,莫离深不会凭借只言片语相信任何一个人,她只信她自己。
即便她说出来了所有的真相,莫离深仍旧回去自己查,那她说了又有什麽意义呢?
在五年前她抱起圆圆的那一刻起,她已经成为了母亲。如果莫离深知道圆圆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莫离深可能会高兴,但同时她会不会把圆圆送到孤儿院,或者做出别的举动。
无形中,母亲的关系成为了她和圆圆不可分割的外力,对于世人来讲,母女的纠葛可能会比姐妹深,莫离深丢掉圆圆的几率就会变小很多。
莫离深看着一言不发的秋酽,心中除了愠气外竟横生出一股无力感。
“你有睡裙吗?”莫离深换了个话题,很生活很平常的问题,但在莫离深那里这个问题更为重要。
秋酽想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她的确有一个。
莫离深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连唇角都是苍白的。
“之前你回来,我当时在模仿电影片段的那回穿的。”秋酽补充道。
“就穿过那一回吗?”莫离深的声音都有些抖。
“不记得了,可能以前在出租屋里也穿过。”可能是先前的问题让秋酽不知如何开口,所以遇到能说的问题,秋酽心里本能会想弥补性地多说几句。
“有穿给过别的人看吗?”莫离深追问,她的眼中流露的不是凶狠,更像是一个虔诚的教徒在等待主的审判。
秋酽摇了摇头:“只有你和圆圆看过。”
虽然问题莫名其妙,但秋酽却如实回答。
“没有别的男人看过吗?”一个最讨厌拖拉磨叽的人竟然在反复重复一个问题。
秋酽突然意识到莫离深问的应该是圆圆名义上的“父亲”。
“没有。”
秋酽看着莫离深的那种眼神,心中好像塌陷了一块儿。
莫离深松开了紧咬的牙根,将头抵在秋酽的胸口上,两只手从後面牢牢地抱住她。
秋酽说得不完全对,莫离深确实是一个戒心很重不会轻信别人只言片语的人,但也有她的特例……
她说,她就会信;
但她并不信自己会是那个特例。
……
秋酽陪着莫离深直到下班,期间莫离深只让她在办公室中哪都不许去,她就安静地待在一旁,看着莫离深不是在处理文件,就是准备一会儿去开会,期间还要回复邮件和昨晚的工作消息。
忙得不可开胶。
莫离深这些日子瘦了很多,不光瘦了,黑眼圈也重了很多。
“走吧。”莫离深关掉电脑起身,走到秋酽身前,擡起一只手。
晚上五点半,夕阳馀晖洒进落地窗中,莫离深背光而立,就那麽地看着秋酽。
秋酽伸出手搭在莫离深手心中,一股力量将她直接拉起来。
惯性原因,秋酽没太站稳,向前踉跄了一下。
莫离深面无表情地环住她的腰,取过一旁的大衣给她披上,牵着她离开公司。
两道身影映射在地上,离得并不近,但中间始终有一双手牵着,让那双身影纠缠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