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招财,朱红纳福。
台上正在唱《乌盆记》,独居老人公堂鸣冤,揭开陈年血案,冤魂纠缠,只求天理昭然。
“……只为贪财起歹意,害他性命丧残生。如今悔恨已无及,只求大人饶性命!”
听到这里,唐婉柔终于开口,“阿梨,你说我杀的那些人会变成冤魂恶鬼,回来向我索命吗?”
魏梨眸中清明,不答反问,“你就一条命,打算赔给谁啊?”
唐婉柔笑了一下,说:“我赔给你,好不好?”
魏梨走到藤椅边,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你的确该赔给我,算计到我头上来了。说什麽好姐妹在心中,你这个见财忘友的家夥。”
“好姐妹自己吃上了,也不通知我。”唐婉柔不看她,“我真是被蒙在鼓里,阿梨,你实话跟我说,你们俩什麽时候搞在一起的?”
魏梨知她们关系一般,报复她似的,说:“她刚回来的那一天,你提醒我远离她的时候,我已经被她抚慰过了。”
“好好好!”唐婉柔一激动,从藤椅上翻下来,“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家夥,我们俩,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魏梨失笑,“你把裴恩秀招来,就不怕害我性命?你现在就不悔恨?”
唐婉柔在她面前站定,“你肯定有自保的手段,进门的Alpha但凡让你不满意,我看啊,那就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魏梨勾唇,笑而不语。
“裴恩秀,平常瞧着人模人样的,衣服扣得死紧,我还以为她性冷淡呢,没想到小手段不少嘛,她怎麽勾引你的?”唐婉柔绕着魏梨转了一圈,“你别跟我说,是你没把持住。”
魏梨点头,“我是真的想吃她。”
唐婉柔两眼一闭,希望刚刚听到的是梦话。
“我不清楚唐鹤飞手里有没有让张茹仪心动的筹码,而你,又有软肋捏在张茹仪手里,万一她逼你嫁给唐鹤飞,让那贱人有机会借势翻身,我只有死路一条。”
她顿了顿,眼神越发殷切。
“阿梨,我不想对你下杀手,我也不允许唐鹤飞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翻身,我必须要断了他所有的活路,你跟裴恩秀结婚,是目前唯一的方法了。毕竟,他们都撼动不了裴家,这就是我的肺腑之言,我不瞒你。”
魏梨眼波平静,完全没有被试探丶被算计的愤怒,她不紧不慢地说:“其实,杀了我,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手段,既能重创未光,又能彻底斩断唐鹤飞翻身的机会。”
气氛隐隐变得有点微妙,四目相对,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以利为名的指针不停摇摆,将不同立场的人,暂时划分到同一阵营,今日是朋友,可明天,指针摆到了别处,也许就变成了死敌。
算计是真的,友谊也是真的,假意里掺杂着真心。
魏梨并不介意被算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私欲,她从来不强求别人如何,她只在意,自己的利益有没有被侵害,该掌握的东西有没有脱离掌控。
“我不杀自己人,你这一路进来,也没看到一个杀手啊。”
魏梨莞尔,“那我也不瞒你,我确实打算跟她结婚。”
唐婉柔没想到她这麽干脆,“你千万不能是恋爱脑啊,色令智昏可不行。”
“我又不是色中饿鬼,还不至于昏了头。”魏梨不说自己跟裴家联姻的目的,反而转了话锋,打趣道:“你怎麽这麽不待见裴恩秀?”
唐婉柔玲珑心一转,知道两人还是同一战线,便放下心来,道:“我们是同班同学啊,我以前天天追着她献殷勤,她就板着一张脸,不理我,气死我了。”
“你这是因爱生恨?”
“打住!我当年缠着她,只是怕被嫁给老头联姻,她好歹那张脸还过得去,我对她从来没有爱,现在是纯恨,以後你们俩鬼混,千万别叫我。”
唐婉柔说着就愁上眉梢,“这一天天的,都是什麽事啊,唐鹤飞的命也是真大!到这个地步了,居然还有人保他!阿梨,你猜是谁。”
魏梨摇头。
“X联盟!我们抓到一个活口,没抗得住,招了,我们还去了他们在港城的联络站,只可惜人去楼空,线索全断了。”
“X联盟?”魏梨脸色微变,“那是反抗军啊。”
“是啊!交手的人向我反映,她们组织严谨,训练有素,还不乏高手。”
魏梨心里有了一个惊人的想法。
如果那晚跟她交手的人是裴恩秀,那裴恩秀岂不是效忠于反抗军?
可这说不通,她也是财阀,是现有体制的既得利益者,她不可能背刺这个体制,反抗军推翻了联邦统治,对她们没有任何好处。
怎麽可能?
她按下不表,只道:“唐鹤飞跟你丶我,都是反抗军的死敌,按理来说,X联盟是不会保护他的,他一定跟X联盟有什麽交易。”
唐婉柔不停点头,“我就是担心他手里还有翻身的筹码,一日不杀他,我一日不得安宁。”
魏梨说:“他会主动来找我的,你急什麽。”
唐婉柔不信,“他估计都不在港城了,怎麽可能回来找你?”
“你赌不赌吧。”魏梨云淡风轻地抛出一句话,“我赌他一定会主动找我,如果我赌赢了,你帮我一个忙。如果我赌输了,上个月的合作,我多给你20%的商务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