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再引起裴景声的丝毫兴趣,罗闵闭上嘴,一言不发。
好一会儿後,咳嗽止住了,却听好不容易安静一会儿的裴景声说道:“喜欢我一点点也好,不喜欢我但也不讨厌我也好,罗闵,只要是你,我什麽都接受。”
裴景声明明知道,文文是一只别扭的猫,尾巴只会为来人竖起一次,不会跟在人屁股後面走,更不会喵喵叫学着人说我爱你。
对着别扭的猫,说我接受你的所有,包括你的利爪,你的尖牙,你随时可能会抛下我也无所谓,只是想说,我很爱你。
“可能有一点吧,我不讨厌你,裴景声。”
别扭的猫这麽说。
……
出院时间又一次向後推,罗闵出门一趟犯了咳嗽,断断续续地咳了好些天。
周合全揽在自己身上,内疚了好一阵,却也不得抽身,给了裴景声殷勤的好时机。
春和景明,阳光似水。
病房内窗明几净,罗闵被“扣押”在床,趁裴景声出门的功夫,向陈啸摊手。
“我没带辣椒来,你不是过敏吗?”陈啸坦白。
罗闵咳嗽,“我过敏原检测已经出来了,我对辣椒不过敏,我对花椒过敏。”
“不行,那也差不多。”陈啸坚决反对,“你还是求求医生给你多开点止痛片吧,我帮不了你。”
罗闵痛觉不知怎的渐渐恢复敏感,这些天咳嗽几声便扯得脑袋里的神经一跳一跳地疼,普通的止痛药根本不管用,便想起他自个儿的“土方子”。
裴景声盯得紧,饭菜里丁点味重的调味料都不给放,罗闵不高兴就捧着脸嘬几口,搞得罗闵全然不肯在他面前提。
“咳咳……那就算了,”
青年坐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神色恹恹地靠在枕头上呛咳,眉头拧成了结,好不凄凉。
出不了门,吃得也没味,这日子好似就此没了盼头,只能苦熬。
陈啸不落忍,“真疼?辣椒又不是好东西,吃它不好,那哪能比药管用啊。”
“以前我就吃它……”
罗闵一说以前陈啸就受不了,狠了狠心从兜里掏出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
一层又一层,解了五六层袋子,才露出珍贵的两根小指大小的红椒来。就这,陈啸还拿去一根,“我得留样,你拿小根的尝尝味压一压就行了。”
罗闵掐起那根小椒来,“陈啸,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哎呀,哪里的话——你别一口气塞嘴里啊!”
罗闵鼓着半边腮帮子,“不辣。”
“真不辣,我都闻到辣气了,有用没有?”
“等等。”罗闵努力嚼嚼嚼,口腔里渐渐升腾起灼烧感,舌面刺痛,他忍耐着,“我觉得还可以。”
“可以什麽?”裴景声人未至声先到,罗闵下意识咕咚咽下辣椒,眼神示意陈啸将东西藏起来。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塑料袋响声鲜明,罗闵无奈地闭上眼。
“吃点水果,”裴景声捧着一篮水果走进,“止咳的,我刚让人送来。陈啸,你要麽?”
陈啸忙摆手,“不用不用,我马上就走了。”
在罗闵眼神示意下,陈啸擡起屁股就要离开。
“没事,你刚好带了袋子,装点走吧,还是里面装了东西,塞不下了?”裴景声微笑,“我好像闻到了一点奇怪的味道,你闻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