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啸啪嗒按掉电视,斜来人一眼,剔牙不回应。
魏天锡阴沉着脸,扫过杂货铺内配置,老旧的木板架毫无规划占满了空间,门口坐个傻子,一进门就啐他一口,咬伤他的黑犬此刻趴着看向外边,眼神都不给一个,正对面还有个哑巴装聋子。
罗闵平常就待在这样的环境里。
“他放狗把我腿咬了,让他出来见我,我知道你们认识。”
陈啸拧开玻璃杯抿了口浓茶,终于给了点反应,他打字问道:“你说是就是,我不信。”
三天会员过期了,冷冰冰的机械女声带着嘲讽。
“他人在哪?”魏天锡没想到陈啸是这种货色,不想与他多加纠缠。
本以为那天见面终于撕开了罗闵密不透风防护的小口,没想到却再没了下文。
他硬是在医院多捱了几天等罗闵上门,数条短信发出去石沉大海,那通毫无回应的电话如一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
告诉他一切都是自作多情,是他自说自话。
既然如此,还不如当时就撕去罗闵的体面,看看那个带着挑衅和恶意的吻会引发什麽连锁反应?
他们会撕扯得满嘴血腥,无论是咬破了谁的舌头都比他被狗咬穿皮肉更合理!
魏天锡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像罗闵充满纠葛的旧友,而不只是一个上门讨说法的民事纠纷当事人。
“狗什麽时候咬的你?”
魏天锡沉下面色,“三天前晚上。”
时间对上了,“罗闵也在?”
“他不在我为什麽说是他的狗,哑巴也能当律师开庭麽。”魏天锡不耐地嘲讽道。
那三天前确实是罗闵带着一只耳回来,那为什麽罗闵又不见了?为了躲眼前这个狗都嫌?
那部手机确实是罗闵的没错了,电话便是狗都嫌打来的。
陈啸心头狂跳,“你们在哪分开的?”
魏天锡反问道:“你问这麽多干什麽,你没见过罗闵?”
陈啸话里话外都显得对此事毫不知情,要麽罗闵的关系与他并不亲近,不屑与他提起这回事,要麽就是他确实没和罗闵在这几天见过。
总之,罗闵并没有如他所想那般与陈啸形影不离。
但狗为什麽在陈啸这,罗闵有事不在家?
想明白这些,魏天锡不打算留在这里浪费时间,“见到罗闵,告诉他我来过。”
陈啸翻了个白眼,机械女声都带上情绪,傲气十足:“你要多少钱,开个价。”
他手里可有的是钱。
魏天锡已大步出去,“我们俩的事,用不着你插手。”
人影远去,玻璃摩擦发出刺耳尖锐噪音,一人一狗看向柜台,陈啸冷着脸发出一条信息。
……
“猫呢?”裴景声迈进办公室,松开领口。
“在休息室里,睡着了。”孙宸打量着裴景声神情,“晚餐是……”
裴景声摆手,“月桂楼的预约不用取消,叫今天参与接待的去,记我账上。让司机到楼下等我,回家。”
一番话下来,孙宸更是拿不准这合作到底谈成没有,只应声带上门离开。
没立刻进休息室摸两把猫,裴景声在沙发上坐下,回想不久前的对话。
“虽然很抱歉也显得有些唐突,这两个人,裴总熟悉吗?”
那时会客厅只剩下两人在一旁交谈,周合拿出一段监控视频播放。
正是裴景声寻找黑猫时曾拿到过的监控录像,画面停留在白衣青年下车,与车内人员告别的一幕。
见裴景声视线停留,周合歉声道:“目前我了解到开车的人曾经为裴总工作过,其他的,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裴景声好脾气地回道:“其实我了解的也不多,高胜确实是在我手下工作过,但交流不多,我对他没什麽了解。至于另一个人……”
他注意到周合的神色微变,比起前者,他显然更关心这个青年,但注定失望。
他听裴景声说道:“这个人我没见过,也不清楚他和高胜有什麽关系,不过稍後我可以高胜的联系方式留给您,您可以联系他试试。”
又是这个青年,他在黑猫失踪的当天出现,高胜不肯说出他的名字,他们之间存在着什麽联系?他和周合又是什麽关系?
黑猫和黑犬,黑犬与杂货铺的青年,黑猫与青年……
六人定律在动物身上同样适用?
裴景声压下心中疑惑,“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您可以随时和我说。”
周合垂眼看着停滞的画面,或许是实在无处述说,或许以裴景声的能力确实帮得上忙,良久他说道:“我确实在找一个人,他经常消失,但对他来说,我大概没有立场探究他的去处向。”
“他叫什麽名字?”
“罗闵,他叫罗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