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闵同意你坦白了?”
那还要罗闵同意?陈啸瞪大眼睛,“裴景声,你是真没下限,你刚在房间里干嘛了,罗闵又同意你亲他肚子了?我不懂了,狼狈为奸的不是我和罗闵吗,怎麽我像局外人,你们俩才是站在一条战线的好战友了?”
裴景声擡擡眼皮,“好战友就是给他送辣椒吃?”
陈啸噎住,“我那是心疼他,他说头疼睡不着,止痛药也不管用我才勉为其难带两颗,还就只给了他一颗。”他从怀里掏出剩下那颗,“你看,就普通的朝天椒,我吃都不辣!”
他把剩下那颗塞进嘴里,咀嚼两下咽了,“不辣!”
罗闵幽幽睁开眼,咳嗽两声,“你脸红了。”
陈啸哇啦冲进洗手间,哗啦啦水声和咕噜噜漱口声传来。
低热的不适迟来涌上,罗闵笑了陈啸没两声,捂着嗓子止不住地呛咳,加快,裴景声拍着他的背,眼疾手快抽过呕吐盆。罗闵身体一弓,把食物吐了个干净,胸口倒松快了。
陈啸解了辣从洗手间出来,就见罗闵已漱了口躺下,裴景声俯身在他脸侧亲了两下,温声说了几句话。
罗闵像是习惯了男人说着话还要在他脸颊啄两下,闭着眼听着,实在到最後实在烦了才从被子里抽出手来精准地将男人脸推开。
陈啸愣愣地站在原地,裴景声转过身,敛了几分笑意,示意陈啸出去谈。
连廊。
陈啸先发制人,“你真和罗闵在一起了?你没强迫他?”
裴景声似是很惊奇,“我可以强迫他?”
陈啸唯恐他被开发出什麽新癖好,“那当然不行,违法的事就算你有钱也不能做。”
默了一会,他又道:“就算你做了,罗闵也不会愿意的。”
裴景声没有回答,陈啸深呼吸,回味了一下对话,深吸一口气,得出结论:“罗闵自愿和你好上了?他看上你什麽了?”
他上下打量裴景声,作为笔直的男人,他很难品鉴出裴景声的优势在哪。
既不温柔小意,也不端庄大方。
看着不是个好相与的料,真和罗闵在一起了要见家长的时候,能处理好丈婿关系吗。
“罗闵说,他不讨厌我,这就是不拒绝的意思,我很满意。”裴景声面上闪过几丝幸福的痕迹。
陈啸顿住,“啊?”
“如果罗闵以後遇到更合适的人,我也会接受。”
“……你有病吧。”陈啸忍不住嘟囔,看裴景声的神色,不像是能轻易放下,倒像是能接受做第三者。
裴景声倒不生气,“陈啸,你是罗闵最好的朋友,哪怕以後我被踢走,你也会在罗闵身边的,是吗?”
陈啸收回前一句脏话,不好意思道:“那当然了,我以後赚的钱丶买的房子丶睡的床分罗闵一半都不是问题。”
“床就不用分了。”裴景声手肘撑在窗台,“所以你应该能算他的亲人丶长辈?”
陈啸脱口而出,“当然。”
“我很羡慕你,有这麽稳定的身份留在罗闵身边,关心也是名正言顺的。”
陈啸背越挺越直,“哎呀,这都讲究一个缘分,爱情本来就不牢靠嘛。”
裴景声眼中似带上怅惘,“他从来都不听我的,可能我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麽重要的人。”
陈啸感同身受,但仍维持着体面安慰道:“你还是和他相处得不够,等时间长了,就好了。”
裴景声轻叹一口气,“他有事都说给你听,身体难不难受我都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
男人挺直的腰背弯下,一股无法言喻的苍凉感席卷而来,陈啸感同身受,“其实我也是,哎呀,他话只说一半,我之前还嫉妒你呢,没想到你和我情况差不多。”
“不一样,”裴景声摇摇头,“他刚刚吐了都不让我和你说,就怕你内疚。”
“唉!我就不能答应他,我脑子笨,他一说我就信,转不过来弯。”陈啸猛地一拍大腿,“这样,以後他说什麽我都和你先商量商量,不过你别告诉他啊,万一他知道了不高兴,和你更生疏了。虽然你现在还没有名分,但你这份心是好的,我相信总有一天,罗闵会懂你的!”
他看着裴景声脸侧尚未散去的淤青,“唉,你也是命苦啊。”
裴景声手盖住脸,似是伤心地点头,“多谢。”
陈啸摆摆手,“咱们也算半个兄弟了,不用那麽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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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病房中。
脚步声交错响起,低低回响在空荡的病房。
罗闵意识浮起,浑身疲乏地睁不开眼,只当是裴景声陈啸两人去而复返,昏昏沉沉又想睡去。
然而其中一道呼吸声太重,沉沉响在耳侧,罗闵被扰得烦心,皱起眉不太高兴。
往常这时候裴景声就该靠过来,先借着安抚的名头亲他的眼睛,眉头,然後哄他。
罗闵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每日被亲得没脾气,也不过几天。
习惯以可怕的速度侵蚀意志,但罗闵并没有生出多少抵抗的念头,或许是这些举动并不会带来危险,所以放纵也无伤大雅。
有人靠近了,却不是熟悉的气息。
罗闵浑身紧绷地睁开眼,“魏天锡。你带了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