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从宜听着刘氏『声泪俱下』的诉苦,这话里真假她不分辨,但刘氏的心是真的。
没什麽可嘲笑的。
「这些我确实不清楚,您若是直接问我,我也说不上来什麽,不如求祖父,伯父,他们毕竟入仕多年,亲朋故旧那麽多,三哥是个能干的人,前程不会差的。」
刘氏心冷,老王爷要是靠得住,她何苦四处求人。
老王爷为长子,倒是求过人,他只在乎嫡子。说起两个庶子,直言在家打庶务已经是顶好的差事了。
偏偏人家老三是有志气的,读书好,入了先帝的眼,得了官家重用。只是命不好,死在北面。而她丈夫没志气,烂泥扶不上墙,成了这幅鬼样子。
刘氏当然不能说公爹无能,她早就看出来了,这府里的男人,从老得到小的就是假清高。
也就三房那个兔崽子,小小年纪,比他父亲都要机灵。
结交的都是些权贵子弟,晋王的独孙,寿昌侯的外孙,年纪轻轻还入了官家的眼。
「你祖父早已经不问外面的事情了,我娘家那边也是在出力,可惜三哥他舅舅至今人在南面,也没回来,我也是急病乱投医,问问五郎。」
杜从宜没回绝,也没答应,只是说;「那我回去问一声,我让他给您回个信儿。」
这二房可好进不好出,杜从宜也不敢多待,带着来安匆匆走了,等回院子的路上,来安才说:「二夫人的话,可真可假。」
杜从宜:「让夫君去处,我们反而不好说什麽。」
回去後客人都已经走了,赵诚照例躺在她书房里看游记,见她回来,问:「二伯母找你做什麽?」
杜从宜坐在他对面:「拉着我哭了一通,说是三哥可怜,为了府里打庶务,耗费了光阴,耽误了前程,求你打听一声京府衙门有没有空职,指明了,向我爹爹和大姐夫打听。听着意思是最好是能做大姐夫的上司或者同级。」
来安听的眉毛直跳,大娘子说话真是,无所顾及。
赵诚笑着说:「是吗?事情其实不难办,抛开她的要求,京府衙门的空缺,应该是有的。」
杜从宜:「二伯娘说了要求,你非要抛开要求,那就找二伯,让二伯托人去办。」
赵诚摇头;「你以为京府衙门那麽好进?大姐夫祖上就是汴京人,世代汴京城为官,虽然都是各衙门小小官吏,但也不简单。反而是我们这种家世的人,在衙门里呆不住。」
杜从宜不反驳他,因为她确实不懂官场。只是好奇,他居然了解杜从薇的夫家。
来安:「那怎麽办?二夫人拉着大娘子又是哭又是求的,你若是办不成,大娘子就为难了。」
赵诚笑起来:「谁说我办不成?」
来安压低声音:「那也犯不上,她赚钱的时候又没想着咱们院子。当初不也炫耀三郎的舅舅富贵通天了,三郎将来必定不凡。这才多久,六郎都成亲了,她反而又来找你。」
赵诚;「估计是,觉得我大有前途吧。」
杜从宜白了他一眼,依旧没说话。
杜从宜也不觉得烦恼,这种事情,虽然听着麻烦,其实麻烦不到她身上。
她问了声:「都走了?师兄没说其他的?」
赵诚:「他有什麽可说的?有了师妹,好吃好喝的,还有什麽不满意?」
我还为他扶上马送一程,他往後人生可就是快马加鞭了。
杜从宜:「这几天我要出门,你要是有什麽办的事情趁早。」
她还是愿意替他考虑,要是回娘家她就陪他回去。
赵诚不在意:「你忙你的吧,我明日问问泰山大人。」